果然還是熟悉的睡姿。
他也很納悶,為什麽顧卿然睡覺總能睡成凶案現場,給人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沈玉澤見黎疆進來,他也隨後跟了進來,看黎疆已然走到床前就要上手了,他趕緊攔著,“還是別了,等顧仙尊睡醒再走也不遲。”
“那就不知道要睡到什麽時辰了。”
黎疆像往常一樣,彎腰將顧卿然架了起來,然後晃了晃,嘴裡念叨著,“醒醒、醒醒。”
顧卿然彌蒙著哼唧一聲,黎疆立馬扶他坐起來,為他披外套穿靴子,然後半強迫著拉他坐在凳子上開始為他整理儀容儀表,洗漱過後,黎疆再拉他站起來為他整理衣物和腰封,從頭到尾一氣呵成,無比熟練,直將沈玉澤看傻了。
沈玉澤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著還冒著熱乎氣的油餅,“這是給顧仙尊帶的早飯。”
顧卿然打著哈欠接過來,幽幽道:“你們還真是積極啊。”
“這是昨晚白師叔給的清單,品類繁多,若是不早些出發,傍晚前是回不來的。”沈玉澤將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單遞過去,顧卿然隻瞟了一眼就擺擺手不願再看。
“誰跟你說我們今天就回來?你還有沒有追求,有沒有理想啊?”顧卿然仰著小臉振振有詞,“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下山,當然是要玩兒個夠本兒啊!”
“……”
沈玉澤站在他身後,結結巴巴道:“可、可是以往,大家都是當天而歸的。”
“怕什麽,這不是有我呢嘛?咱們在民間多玩幾天,出了事兒我兜著!”顧卿然說的豪氣,黎疆沒看出什麽,但是沈玉澤的臉色是相當難看,這等沒規矩的話,竟然是從顧卿然嘴裡說出來的,那個嚴謹苛刻,做事一絲不苟的顧卿然!
三人欣然自樂的出了門,到了半山腰處,黎疆打開鎖靈囊將可可放出來透氣,可可見了漫山遍野的松柏鮮花,開心的直在地上打滾兒,顧卿然叮囑著,“盡情的樂吧,等下進了鎮裡,還是得把你關起來。”
可可扭著大屁股毫不在意,“無所謂,能時常出來放放風我就已經知足了。”
沈玉澤:“黎師弟的靈寵很明事理呢。”
可可聽見有人誇他,別提多驕傲了,“嘿嘿,我可聰明著呢。”
下了山,在林間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官道,可可又被收回了鎖靈囊,顧卿然他們三個人碼著路一直向前走,來到了靈蛇鎮。
沈玉澤:“仙尊,從前我們都是在這裡采購的。”
“啊,那走吧。”顧卿然摩拳擦掌,“咱們先去吃東西,早餓了。”
黎疆嫌棄的看他,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
從前古香古色的小鎮子顧卿然也去旅遊過,但這種未經過人工打磨和改造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純粹的氣息和意境渾然天成,讓人可以沒有隔閡的融入進來,仿佛自己本就是這的一份子。
街邊建構獨特的庭院和小樓,街上匆匆的行人,熱鬧喧嘩的叫賣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陌生,卻莫名的親切。
顧卿然覺得,從前只有在書本裡可以讀到的情景,自己竟然真的可以來切身體驗,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顧卿然擺弄著手中的小商品,不得不驚歎古人的智慧,“哇,你們看這個竹編的小兔子,還是立體的!”
“是啊,看起來很精致呢。”沈玉澤附和著。
老板看有貴客上門,趕緊招呼道:“幾位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少爺?
顧卿然鎖著眉頭,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好像在哪兒聽過,而且不是什麽好話呢。
見他不說話,老板接著道:“是想要這個小兔子嗎?我給客官重新做個新的,快得很!”
黎疆對這些幼稚的東西不感興趣,也就沒搭茬,對於這種拿公款滿足自己私欲的事,沈玉澤更是不敢多言,看他們都沒回答,顧卿然豪氣道:“那就買一個!一人一個!”
連可可都有份,最後一人拿著一個竹編工藝品走進了酒樓。
顧卿然太久沒下館子了,顯得有點興奮,有點沒見過世面,他一口氣將這家店的招牌菜都點了一份,沈玉澤看著銀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心裡多少有點心疼,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提醒著,“顧仙尊,咱們的銀錢還要留著采買物資呢。”
“沒事,我心裡有數。”
黎疆坐在那一直看著手中的竹編物件兒,看了這麽久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身子不大不小,腦袋圓圓的,耳朵大大的,尾巴還粗粗的,真是狗不像狗,熊不像熊。
顧卿然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上前解釋道:“可愛吧?這叫小熊貓。”
黎疆確實沒見過,他又指了指沈玉澤手中的,“那他的是什麽?”
“海豹。”
“……”
“那你自己的是什麽?”
“帝企鵝。”
黎疆:“……”
顧卿然把玩著手中的物件,不禁感歎,“那老板的手藝還真好,通過我的隻言片語,他就能編織的惟妙惟俏。”
沈玉澤呵呵笑著,“還真是,一個都沒見過呢。”
“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們又沒見過,誰知道像不像。”
黎疆說完,顧卿然表情一滯,想到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或者說,要多少年才能回去,他的心情就開始不受控制的低落、悲傷、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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