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然有點委屈,“你還不回來與我同住嗎?”
自從顧卿然懷孕以來,性情變得多愁善感了,黎疆也終於體會到被需要是什麽感覺,他勾著嘴角,露出俏皮的小虎牙,“回,以後都回。”
臨近顧卿然生產之際,黎疆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叱婆說男人要生的預兆與女子該是不同,叫黎疆要多加注意,那幾日顧卿然吃得好睡得香,黎疆擔心的幾日都沒睡踏實,黑眼圈更加重了。
顧卿然懷胎十月,小腹從未疼過,那日在睡夢中將他疼的一身冷汗,黎疆本就沒睡實,感受到懷中的人一抖,他立馬睜開眼,“怎麽了?”
顧卿然額頭鋪上一層細汗,說話都很困難,“肚子疼。”
黎疆忙起來去叫人,沒一會叱婆、小閨兒就趕來了,七殺急的團團轉,這給男子接生他可還是頭一遭啊,他問著,“我該準備些什麽啊?”
叱婆交代著,“熱水、剪刀。”
“好好好。”七殺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屋內顧卿然聲嘶力竭的喊著,黎疆心疼的緊,就想近前去安撫下,但顧卿然卻將他趕了出去,任黎疆說什麽都不肯叫他留下,叱婆道:“別讓他情緒太過於激動,尊主還是出去吧。”
黎疆隻得在門外守著,裡面顧卿然叫喊一聲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劃過一道,顧卿然最怕疼了,這種苦楚他該怎麽熬啊!黎疆急的來回轉圈,看著來來回回的人,一盆盆的熱水端進去,再帶著血腥的端出來,黎疆簡直要崩潰了,他趴在門上喊道:“然然你讓我進去吧!讓我陪著你!”
此時一聲嬰兒啼哭響徹夜空。
黎疆一愣,一把推開門走進去,好濃重的血腥氣,小閨兒抱著孩子迎上來,開心道:“尊主,是個男嬰。”
黎疆隻瞥了一眼,那孩子臉上還有未擦乾的血跡,他擔心的緊,忙繞過屏風去瞧顧卿然,顧卿然見黎疆進來了,掀開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嗚咽著,“你出去!”
叱婆慢悠悠的起身,“一切順利,仙尊好好休息吧。”
此時屋內也只剩下黎疆自己,顧卿然將自己裹成一個圓不肯叫他看,黎疆跪在床邊柔聲道:“然然,你怎麽了?讓我看看你。”
沒動靜。
黎疆又道:“是不是疼著了?相公抱抱就好了。”
被子動了動,從裡面伸出一隻汗津津、顫抖著的手,黎疆趕緊握著,指尖都還透著涼意,黎疆為他揉搓著,“然然辛苦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被子中透出顧卿然的綴泣聲,“嗚嗚嗚,太丟人了。”
黎疆哄著,“出來吧,別捂著了。”
見顧卿然沒拒絕,黎疆慢慢將被子掀開,他從沒見過那樣狼狽的顧卿然,像是受了什麽大刑,遭了什麽大病,黎疆鼻尖酸酸的,他將顧卿然抱在懷裡,抱的緊緊的,他想說些什麽感激的話,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不夠分量,顧卿然對他的這份恩情,他以後該要如何才能還的清啊。
顧卿然的發都被汗水浸透,黎疆為他順了順貼在鬢邊的發,“沒事哈,咱們緩一天,明天就可以洗澡了。”
顧卿然緊緊抓著黎疆的領口,“你不許說出去!”
“什麽?”黎疆沒懂。
顧卿然淚眼朦朧的看他,“你不許說孩子是我生的。”
“……”
黎疆哭笑不得,“那我該如何說?”
“……你就說是撿的。”
黎疆:“……”
*
那孩子自打生下來就交由小閨兒和叱婆照看,顧卿然本以為自己躺個三四天就可以了,結果整整躺了七天才能下床,這些天黎疆床前床後的照顧他,連孩子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
今日顧卿然狀態不錯,黎疆提議,“要不咱們出去走走,順道去看看孩子?”
顧卿然也隻得認命,他再排斥有什麽用,還不是自己生的。
他走過去挽著黎疆的手臂,“走吧。”
路上黎疆就掩飾不住的興奮,“你說,那孩子是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顧卿然漫不經心道:“最好還是像我,不然整日頂個黑眼圈,難看死了。”
“……”
“你嫌棄我。”
“對。”
黎疆攬過他的腰身狠狠掐了一把,“你這張嘴啊!”
到了叱婆房門前,黎疆輕輕的敲門,沒一會小閨兒就來開門了,見著黎疆她行禮道:“尊主。”
“嗯,孩子呢?這麽安靜,是睡了嗎?”
小閨兒笑笑,“在床上玩兒呢,尊主和仙尊快來看看,可乖了。”
顧卿然別別扭扭的進了屋,叱婆坐在床角,正拿著個撥浪鼓在逗他,那孩子許是天賦異稟,才出生這幾天就能坐著了,黎疆迫不及待的將孩子抱起來,那小孩正咯咯咯的笑著,突然被人抱起來,他先是愣一下,見著黎疆後又開始咯咯咯的笑,看起來性格很開朗活潑。
顧卿然也走過來端詳著,這小孩圓滾滾的,五官還算端正,膚色像自己,白皙透亮的沒有一點雜質,頭髮濃密烏黑,眼下看不出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但眸色算是隨了黎疆了,紅彤彤的,與他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然!你看!他待我很親近呢。”黎疆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裡都是老父親慈祥的愛。
顧卿然對孩子本是無感的,許是血脈相連,他見了這孩子就莫名覺得親切,想著這是自己孕育十月又受盡苦楚生出來的,他心裡還是很觸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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