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承天醒來時,瞧著眼前的一切是那麽陌生,有時還能看見來來往往的魔族,他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俘虜了,他焦急道:“我們仙門的人呢?我師尊呢?”
顧卿然安慰道:“希望他下輩子不要再做炮灰了。“
玉承天:“……”
“七殺啊,他剛剛醒,你去拿點吃的吧,好消化的。”
“好的。”七殺應聲後轉身走出去。
見魔族的人走了,玉承天迫不及待的打聽著,“顧仙尊,如今外面是何光景啊?”
“額,就是魔族隻手遮天啊。”
玉承天紅了眼圈,“那我的師兄弟們呢?”
顧卿然想了想,委婉道:“或許已經化作塵埃了。”
“都死了。”玉承天念叨著,失了魂般。
顧卿然怕他一時想不開,勸慰著,“禦風仙門倒是還有些人,若是你不想待在這裡,我可以叫人送你去!”
玉承天露出訝異的神色,“顧仙尊不是被抓來的?!”
“額....不是。”
“你與魔族同流合汙?!”
顧卿然聽了也沒惱怒,還耐心解釋著,“這並不是同流合汙,魔族做的事或許有點過激,但你師父做的事就不過分嗎?正道之士做什麽都行,魔族哪怕行差踏錯一步,你們那謠恨不能造到天上去!做人不能這麽雙標!”
“可是——”
顧卿然壓根不給他插話的機會,接著道:“你們死的人是人,魔族死的便不是人?我禦風仙門死的也不是人?”
玉承天不信似的,“禦風仙門?”
“對啊,當初你師父為了逼問黎疆的下落,害了禦風仙門多少條性命,難道這些就可以忽略不計?就因為他們是所謂的正道,就可以披著光輝的外殼肆意行凶?”
玉承天不說話了。
“你先好好養傷吧。”
見顧卿然要走,玉承天倉促道:“那仙尊呢?是要一直留在這嗎?”
顧卿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內心並不想留在這,但是放眼望去,自己又無處可去,黎疆這個小兔崽子,趁自己不在將人都得罪個遍,還是打著為自己報仇的旗號,難怪別人會認為他們是同流合汙了。
“或許吧。”
顧卿然回過身就瞧見黎疆扒著門框,鬼鬼祟祟的只露出雙眼睛。
顧卿然皺眉,“幹什麽你!”
黎疆將他拉出來,語氣略顯捉急,“你剛剛說的或許是什麽意思?你還會走嗎?”
“誰讓你偷聽我們講話的?”
黎疆耷拉著腦袋,“我走累了在窗台下蹲一會。”
“……”
“既然都聽見了,等他傷好了就送走吧。”
“那你呢?”
顧卿然悠哉悠哉的閑逛,“暫且先這樣吧。”
黎疆小眉頭又皺起來了,不知道怎麽了,顧卿然回來後,說的話總是雲裡霧裡、遮遮掩掩的,對於他與自己的關系,顧卿然始終都不肯吐口,但黎疆感覺的到,他並不是很排斥自己,可一旦他想有更親密的舉動時,顧卿然就會借故逃離。
黎疆也能理解,要他接受自己成為他的道侶,也總得給他些時間適應,自己還是不要操之過急了。
顧卿然每日就在羅刹宮瞎溜達,玄令宮的百寶樓他也造訪多次,可讓黎疆意外的是,他竟然一件也沒拿,有些特別喜歡的也只是摸了摸就放下了,黎疆總覺得顧卿然沒真正把這裡當成家。
黎疆害怕他終有一日還會離自己而去的。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不知道多久,黎疆還是等來了噩耗,不過不是顧卿然要走,而是白褚寧和樂姝找上門來了。
玉承天走的時候,顧卿然也沒想著隱瞞,玉承天這孩子倒是實誠,到了禦風仙門直接都交代了,白褚寧和樂姝知道顧卿然死而複生,忙就尋上來要人。
見他們竟敢踏入羅刹宮,黎疆怒不可遏,要不是有顧卿然攔著,想必又是免不了一場殺戮了。
白褚寧見著顧卿然時,激動的熱淚盈眶,“師兄你真的活過來了?”
“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顧卿然見著白褚寧竟還有些親切,他這個師弟雖然性格暴躁,但頭腦簡單,心腸也不壞。
白褚寧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師兄既然醒了,怎麽都不回去看看我們呢?”
黎疆聽了這話,不免覺得好笑,“看你們?你們有什麽可看的?現在倒是急的上竄下跳的來要人,當初我師尊身死時你們又在哪兒?”
白褚寧也不肯退讓,“我師兄本就是禦風仙門的人!”
“現在不是了!”黎疆反駁著,“他現在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本尊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立馬滾出羅刹宮,否則今日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黎疆看顧卿然的態度還是搖擺不定,興許等下就要被說服了,他不能再這麽放任白褚寧胡說八道了,見黎疆拔了劍,顧卿然慌了,忙上去抱著他,“別。”
黎疆氣的嘴唇都在顫著,“你想跟他們走,是不是?”
顧卿然垂眸不做聲。
“呵呵。”黎疆苦澀的笑,“我做什麽都留不住你,可他們呢?!道貌岸然的哄騙你幾句你就都信了?!若他們是真的為你好,當初為什麽沒能救下你?!”
“你死了這些年,也就只有我為你疾首痛心,他們呢?我偷偷回去瞧過的,禦風仙門一切如舊,連校場都每日有弟子在訓練,他們哪裡會真的記得你!也只有我!只有我!我為了幫你報仇心甘情願跳進幻境中,赴死如歸我都未曾退縮過!在幻境中,我也只靠著為你報仇這點念想才能活下來的啊,如今我幫你報了仇,還將你救回來,他們又為你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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