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褚寧被他甩的一愣,但還是過來拉著他,“師兄你別再任性了,現在情況沒你想得那麽簡單,俞少青和蒼羽都在外面,再加上千芙,僅憑你我之力是沒辦法與之抗衡的啊。”
聽他這麽說,顧卿然竟欣慰的笑了,他拍拍白褚寧的肩膀,誇讚著,“不錯,有點長進,肯跟我站在一邊了。”
“你說的對,我們是同門師兄弟,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舍棄你的,但是——”白褚寧指向黎疆,“這個魔族余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沾邊的,現在各仙門群情激奮,這兩個月禦風仙門的門檻要都被踩平了,師兄啊,樂師姐為著這個事兒已經很為難了,你就別再執拗了啊。”
黎疆聽了忙上前勸說,“師尊,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白褚寧瞪他,“跟你去哪兒?去天涯海角的流浪嗎?過著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嗎?我師兄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小魔頭,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話可謂是狠狠的戳著黎疆的心窩子,是啊,自己哪裡配呢,顧卿然這樣的人,能短暫的擁有過,短暫的陪伴過,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上天恩賜了,若是說以後,那可真的是癡心妄想了。
顧卿然安慰著,“乖徒弟,別聽他胡說,哥是願意跟你過苦日子的,只是這世間有太多的身不由已了,人不能總是隨心所欲的活著,也總是會有遺憾,人生嘛,坎坎坷坷的才是常態呀。”
這番話並沒有安慰到黎疆,反倒叫他更難受了,顧卿然對他這麽好,都是自己將他害成這樣的,黎疆狠下心,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不能走,不能將這爛攤子都扔給顧卿然一人,哪怕是死他也不能做個只會逃避的縮頭烏龜。
“師尊我不走,我將族人都交給七殺叔,有什麽我們一起面對!”
“別耍小脾氣了,聽話。”
“……”
白褚寧和七殺兩臉懵逼,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膩歪個沒完,二人心急如焚,這怎麽廢話說起來沒完沒了的?
北荒之所以難尋,就是因為結界。
白褚寧被石頭拌了一腳才誤打誤撞的跌進來,可眼下情況變得不對,結界外似有異動,七殺暗道不妙,若是被找到結界,那北荒豈不會被仙門踏平?
七殺趕緊推搡著黎疆,“少主快隨我走吧,要是顧仙尊再不出去,他們早晚會尋到這裡來的!”
黎疆還是不肯,“七殺叔你帶著族人走吧,別再勸我,這是命令!”
七殺見勸說不動,只能眼神求助於顧卿然,白褚寧又在一邊說個不停,吵的顧卿然頭都大了,這時結界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俞少青。
時間緊迫,白褚寧拉著顧卿然就往出口走,七殺也拉著黎疆往北荒深處走,兩人的手拚命的夠著,卻只能越來越遠。
最後的分別時刻,顧卿然生硬的翹著嘴角,他想要笑著與黎疆做最後的告別,可五官像不聽使喚似的,隻一味的委屈想哭。
“這裡!來人看看!”
是蒼羽。
黎疆心一驚,俞少青和蒼羽都來了,即便他們尋不到自己,那他們會放過顧卿然嗎?為了逼問自己的下落,還不知道要使出什麽下作手段,顧卿然哪裡能受的那等苦楚。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讓顧卿然落在他們手上!
七殺已經拖著黎疆走出好遠,卻猝不及防的被他甩脫了手。
顧卿然見黎疆向這面跑來,他也掙脫了白褚寧的手跑過去,二人就像久別重逢的小情侶般抱在一起,黎疆苦苦哀求著,“顧卿然你跟我走吧,他們鐵定不會放過你的。”
顧卿然不知怎麽,心有點慌得厲害,他知道自己會在今天回到現代,所以他不怕俞少青和蒼羽對他如何,他只是放心不下黎疆,那種糾結的心情用牽腸掛肚來形容也不為過,他穩穩心緒,道:“聽師父話,別傻乎乎的去報仇,什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都是騙你們這些小傻子的,這次有哥為你擔著,下次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寶貝徒弟,你可以有夢想有抱負,但不能沒有腦子,哥也想看你複興魔族,也想看你成為可以震懾一方的魔尊,但那代價太大了,哥不想你活的那麽痛苦、那麽累,你能明白嗎?”
黎疆悲痛到完全說不出話,連眼淚也流不出,除了胸腔內傳來的窒息感,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成了個沒有感官的軀殼。
顧卿然還像從前般揉捏下他的臉,盡量笑的自然,“聽話,就算哥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多笑笑,心情也會變得好些,關於其他的你不要管,更不要自責,就當一切都是命運使然,都是注定的吧。”
結界那面動靜越來越大,白褚寧跑過來焦急道:“俞少青帶著他的靈寵來了,那畜生嗅覺極佳,此前他又去滄瀾殿拿了你們的貼身之物,師兄,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黎疆還死死抓著顧卿然不肯松手,他知道顧卿然最見不得人哭了,可這該死的眼淚怎麽就是流不出來,他只能哽咽著連連祈求,“求求你,別扔下我。”
顧卿然暫且安撫他,“哥不會扔下你,要是哥還能活著,肯定回來見你。”
想到顧卿然可能會死,黎疆抓的更緊了,“你把我交出去,顧卿然,把我交出去,我不會怪你,真的。”
七殺在一旁聽的直皺眉,死去的尊主終生為情所累,怎麽自小在幻境鍛煉的小少主也是個癡情種,莫非‘情’字才是魔族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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