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芙淡然一笑, 像是綻開的萬年雪蓮, “仙尊若是在乎影響, 也不會這般行事了,既然不情不願,倒不如我退出,成全了你們,如何?”
黎疆看她,忍住了想要點頭的衝動。
白褚寧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本還想著規勸,但千芙隱忍許久,並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
“隻怪我父親當初看走了眼,叫我無端背上這些流言是非,平白招人嘲笑。”
顧卿然深深歎口氣,“真的要這樣?”
千芙見顧卿然並沒有爽快的應下,想來事情該有轉圜的余地,故而瞄了黎疆一眼,憤恨道:“除非,你將他交由我處置。”
黎疆下意識握緊顧卿然的胳膊,躲在他身後。
顧卿然和千芙都不肯退讓,眼下事情已然陷入僵局,看的圍觀群眾焦灼萬分。
顧卿然究竟是選擇貌若天仙的千芙,還是選擇俊朗清秀的黎疆?吃瓜群眾的情緒一瞬間燃到了頂峰,現場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非要鬧的這般難看嗎?”
千芙直直盯著他,“是顧仙尊非將事情鬧到這般不可挽回的境地,我可是一門之尊,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和羞辱?”
這話語義未免重了些,顧卿然顯然沒聽懂,但他理解為,自己不願意將黎疆交出去贖罪屬實打了千芙的臉,讓她這個歷來眾星捧月的仙尊下不來台了。
可要是順著她將黎疆交出去,那黎疆還不知道要受何等懲誡刑罰,顧卿然可是萬萬不忍心的。
顧卿然長噓口氣,扒著黎疆的領口拿出鎖靈囊,千芙見他拿出了舞天網,面色瞬時冷下來。
“那就依仙尊所言,你我自此解除婚約,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這個還你。”顧卿然將舞天網遞過去,還不忘叮囑道:“裡面還困著山鬼,小心咬到你。”
黎疆:!!!!!!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啊,自己不過打了一架,就將顧卿然的婚約打沒了?把他媳婦打跑了?在這種情勢下他還能頂住壓力保住自己,連未婚妻都不要了,天啊,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哎呀不行不行,黎疆被喜悅衝的頭腦發昏,站都站不穩了。
回去的路上白褚寧就一直喋喋不休,吵的顧卿然頭都大了,事情的經過沈玉澤也與他們解釋很多遍了,但白褚寧還是不依不饒的,“我跟師姐一會不在,你就鬧出這麽大的亂子來,師父出關了我們該如何解釋?”
看顧卿然不吭聲,白褚寧又將矛頭指向了黎疆,呵斥道:“都怪你這個不省心的,平時在禦風仙門就驕縱疏狂,現在出了門也不知檢點的瞎胡鬧,你給咱們惹了多大的禍事知道嗎?!”
黎疆正沉浸在喜悅中無法自拔,聽見白褚寧的咒罵聲在耳邊響起,他才確定剛剛那一切並不是夢。
他強忍著笑意,“我對此,深表歉意。”
白褚寧呵呵一笑,“深表歉意?現在倒是趁了你的心,背地裡還不知要怎麽樂呢!”
“沒有,不會,怎麽會呢。”
“……”
樂姝歎氣,默默回房,白褚寧這面一頓輸出,但顧卿然壓根不接招,他叨叨一會也累了,就罵罵咧咧的回房了。
黎疆跟在顧卿然身側,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見他面色沉鬱,黎疆也不敢擅自多言,沈玉澤更是拎著水桶大氣都不敢喘,眼看顧卿然到了門口,黎疆呲個大牙剛要隨著一道進去,顧卿然卻道:“你跟小澤去將白鼬尋回來,給人家送回去。”
黎疆一愣,“哦。”
沈玉澤有點為難,“顧仙尊,我還要為白師叔打熱水呢。”
顧卿然沒好氣兒道:“讓他自己去打!沒長手啊!”
“……”
黎疆這一路笑容就沒下去過,沈玉澤也隨著他笑,“黎師弟,看來你在顧仙尊心裡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黎疆臉紅的像猴屁股,並沒有反駁。
顧卿然沒有婚約了,黎疆感覺壓在他心尖上的大山被挪走了,連這天都比平日裡晴朗不少,他沐著暖陽,如獲新生。
*
飛恆仙門的弟子們都聚在院子中,小聲的討論著剛剛發生的荒唐事,對於顧卿然為了黎疆棄千芙仙尊於不顧的事,仿若他們早有此猜測。
其中第一個弟子道:“你瞧那小徒弟的妖孽模樣,生的神清骨秀,舉步生風,二人整日黏在一起形影不離,乾柴烈火的,發生什麽都不稀奇。”
“就是,咱們仙尊遠在千裡之外,又能使上什麽勁兒。”
“哎,說出去真是有夠丟臉。”
“……”
一行人圍成一個圈,正激烈的討論著,黎疆和沈玉澤踏進院子。
院落中見來人是他二人,所有人都站起來,像要打群架般將黎疆和沈玉澤圍了個嚴嚴實實,個個橫眉怒目,像要把他倆活吃了似的。
王夕剛還坐在台階上唉聲歎氣,見了黎疆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他身邊的呂飛洲卻率先跑過去,嘴裡還喊著,“你還我球球!”
黎疆先是友好的與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吹了聲口哨,他們就看見一隻大黑熊慢悠悠的走進來,離著老遠就瞧見他頭上那一抹白色,隨著距離近了才看清,那隻叫球球的白鼬正蹲在可可的頭上,兩隻小爪子還抓著可可額頭的鬃毛,瞧起來還沾點威武霸氣。
小白鼬黑溜溜的眼睛四下看看,瞧見呂飛洲那刻它立馬飛出去,呂飛洲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然後就開始痛哭流涕,“啊!球球!我還以為你死了!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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