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肯定不好看,看了也是生悶氣,不如不看。
默念三遍為了保命,再默念十遍狗皇帝真不是東西,燕無雙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做足了丫鬟的模樣。
別說,還真挺像的。
看不出絲毫破綻。
一直注意著燕無雙的沈惟舟對這位燕國長公主的偽裝能力又做出了一個新的評判,同時也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燕無雙可塑性很強,性子也不壞,身份更是名正言順。
雖然說她昨天想和秦隨談條件是為了支開秦隨,但如果秦隨真的對燕國有想法的話,不得不說,燕無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她可以和秦隨談條件。
如果她自身能立起來的話。
想到譚文公與雲子衍的對話,看到江南官場的腐朽正在他和秦隨面前拉開冰山一角,沈惟舟知道,秦隨是不可能不管的。
秦隨是個合格的帝王。
望京腳下,天子周圍,那些在京都位高權重的大臣們一個比一個謹小慎微,家產一個比一個微薄清貧,就算是有什麽小動作也是跟老鼠一樣偷偷摸摸,謀劃數十年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試探一番。
他們太清楚秦隨的手段有多可怕了。
但是秦隨畢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疏漏,遠在千裡之外的江南他得到的情報也全是層層傳上來的,在沒有自己親眼看到之前他只能相信,畢竟他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按理說這些情報也不該有問題,但誰讓整個江南都成了漏洞百出的篩子呢?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沈惟舟和秦隨都懂,但他們也都心照不宣,若是不知道便也沒辦法,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江南的事,秦隨必須要管。
這是他的國家,他的子民,他的大秦。
他就是要讓江南這趟渾水變得清澈見底,之前的魚不願意那便都殺了再換一批新的魚,水被之前的魚染紅了攪混了那就換水開源,從望京那條長河中引流,慢慢發展恢復,總能讓江南這水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清澈,無垢,生機勃勃。
而這條路,注定要沾滿鮮血,困難重重。
有來自江南舊官場的,有來自燕晉兩國插手勢力的,甚至還有來自京都的。
秦隨需要幫手。
沈惟舟原本是打算幫秦隨一把,共同肅清這江南舊官場的,因為他也看不慣無辜百姓受苦受難,也痛恨那些搜刮民脂民膏、肆意妄為之人。
但盛空陽一行人的到來打亂了沈惟舟的計劃。
沈惟舟的身份有問題,一旦被秦隨發現他是個替身……他不知道怎麽跟秦隨解釋。
按他對秦隨的了解,此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做事全憑心意,雖然重傷未愈,但殺了他這麽個小騙子應該還是綽綽有余。
沈惟舟不想落到那般拔劍相向的境地,於是他打算提前走,在秦隨與真正的盛空陽碰面之前,他就要離開。
而燕無雙就是沈惟舟為秦隨挑選好的,最合適的盟友。
……
店小二自然是攔不住知府派出來的人,他也不敢真的阻攔,只是嘴上意思一下,給客人們提個醒。萬一身份有點問題的,快點跑,快點藏。
畢竟要是在他們客棧裡查出了知府大人指名道姓的重犯,那肯定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這麽想著,店小二就哭喪著一張臉,眼睜睜地看著各位官爺挨個房間開始檢查,拿著畫像開始比對相貌。
沒什麽身份的敢怒不敢言,有身份的對著官兵破口大罵,卻也更是坐實了自己的身份毫無問題,官兵也是客客氣氣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
敢在禹城對著知府手下的兵大呼小叫的人還真不多,每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兒。
他們心裡都有數。
很快就查到了沈惟舟他們所在的房間。
為首的官兵拿著畫像,滿肚子火氣地拍門。
“砰砰砰——”
“裡面的人幹什麽呢?聽不見外面在搜查要犯嗎?開門!”
沒有讓他們久等,就在門要遭受第二次摧殘的時候,一名容色蠟黃,臉型輪廓稍微有點清秀的婢女款款地打開了門。
“我家公子在裡面恭候多時了,大人們請。”
女的。
為首的官兵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婢女,確定這婢女平平無奇,實在是當不了紅袖閣頭牌之後,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手:“滾開。”
婢女似乎是被嚇住了,低著頭一語不發地往後退去,肩膀還在抖動,看上去哭的可憐。
官兵們氣勢洶洶地魚貫而入,看著這婢女的作態更是不加懷疑,只是暗自恥笑她膽子小。
燕無雙低著頭努力憋笑,臉都有點快抽筋了。
她演技真好!舟舟真厲害!
進入房間,迎面撞入眼簾的是兩個男子,為首之人一激靈兒,馬上掏出畫像來對比。
他先是用肉眼衡量了一番,先排除了穿白衣服這個。
那老鴇說昨日縱火的男子生得極貌美,是那種讓人見一眼就再難忘記,並且沉溺其中的穠麗之色,一襲紅衣張揚恣意,是人群裡最吸引人的那個。
這白衣男子長得也不是不好看,但是瞧著病懨懨的,像是世家裡常見的那種溫潤知禮的翩翩公子,跟老鴇說的形象不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關。
他看了半天,確定這白衣男子跟張揚二字扯不上關系,就轉而去看另一名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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