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笑一聲,舌尖微勾,把果肉含在唇齒之間, 然後媚眼如絲地貼上了身側的男人, 兩個人頓時糾纏在一起, 男人也不再端著, 一雙肥膩膩的豬手上下在女子各處遊走著,氣氛逐漸旖旎曖昧起來。
就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朱管家突然不打招呼, 慌慌張張地過來了。
“大人!大人!”
朱管家的聲音出現得過於突然, 更何況他的聲音又尖又細,一向稱不上好聽,外面的百姓都明裡暗裡地喊他“太監”。於瑞仁被朱管家嚇了一跳, 差點把懷裡的美人一下子甩到湖裡喂魚,馬上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叫什麽叫,哭喪呢!”於瑞仁聲音很是不耐, 畢竟在興頭上被打擾誰都不爽, 但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知道朱管家沒什麽大事不會如此做派, 於是他強行按捺下怒火, 問道,“出什麽事了?沒什麽大事本官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朱管家連聲應和,氣都來不及喘勻,“京城來人了!”
京城來人了?
於瑞仁這下也顧不上懷裡還在亂動的美人了,直接雙手一松把人扔在了地上,踩著美人的手掌就走了過去。
美人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把頭垂了下去。
她明白這位知府大人的手段。
別看他現在一副憨厚的樣子,只要惹他不高興了或是妨礙到他的利益,他就能跟你喝著最好的酒稱兄道弟,然後背後捅你一刀,勢要心狠手辣致你於死地。
這些當官的都是一樣,都沒什麽好東西。
想想來知州府衙之前看到的一幕,美人忍著疼站起身,悄悄退了下去,美眸裡滿是驚恐。
於瑞仁也沒空管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他快步來到朱管家身前,肚子上的肥肉一顫一顫,連聲問道:“京城來人?來的是何人?是陛下派來的嗎?現在在何處?”
當然要著急了,他做的那些事可都是足以抄家滅族的大罪,拿出來一件都夠他死個十遍八遍的,怎麽能不害怕。
於瑞仁簡直氣急敗壞:“京城來人怎麽也沒人說一聲,宮裡那幫人是飯桶嗎?老子每年大把大把扔進去的銀子都打水漂了?”
“難道是發現什麽了?不應該啊,發現什麽本官現在還能站在這兒?”
素日都是笑眯眯一團和氣的知府大人此刻急得團團轉,油光滿面的胖臉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臉色也是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朱管家見狀腰彎的越來越厲害:“別急,大人別急。”
想到手底下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朱管家眯著快睜不開的眼,給於瑞仁細細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是京城白家的幼子,性子張揚頑劣,不通文墨武功,和陛下自小一起長大的,在陛下面前很有臉面,此次前來為陛下探路。”
“他們都說見白公子如見聖上親臨,白公子看到的就是聖上看到的,且白公子具有先斬後奏的生殺予奪之大權。聽說為了證明身份,還當場修書一封送往神策軍營地,讓神策軍首領不日來見,共同為聖上開路呢。”
神策軍……於瑞仁臉色更難看了。
這麽多年來江南官場的情況他也知道一些,甚至禹城一帶的各種事他也參與其中,在裡面撈了不知道多少油水。
因為種種原因,文官這邊江南幾乎沒有敢冒頭的,畢竟就算是自己忠心耿耿也要考慮一下家人親朋願不願意跟著一起死,而武官……
江南武官基本都在神策軍中,這些年來也已經被一點一滴地滲透,可以說絕大部分都或自願或被迫的依附了文官,畢竟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天高皇帝遠,秦隨也不知道,又管不著。
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可即便如此,直接隸屬聽命於秦隨的神策軍還是有一部分死忠在那守著,堅決不接受任何賄賂和威脅,哪怕是明裡暗裡地被人使絆子,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等著陛下的旨意。
坦白說,於瑞仁怕這一部分人。
江南這個局面已經像一潭死水一樣很久了,但只要有一個缺口被打開,死水就會變成活水,再次融入大秦這片綿延萬裡的廣袤土地。
他們這群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啊,最忌諱變數了。
京城來的這個人,會成為如今那份變數嗎?還是會跟以前的人一樣,只是短暫的曇花一現,最後還是消弭於無形,讓他們的生活恢復平靜呢?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於瑞仁總覺得這心裡虛的厲害,不祥的預感噌噌往上直冒。
不通文墨武功?
於瑞仁微微眯起了眼,似是有了想法。
“他們現在人在何地?”
聽到這句問話,朱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回大人的話,那位公子與童家少爺一行人還在客棧。他說,說……”
於瑞仁想都不想,一腳就對著朱管家踹了上去:“吞吞吐吐的是沒長嘴嗎?趕緊給本官說!再不說你以後都別想說了!”
“是是是!”
“那位公子說,要知府大人您……親自去請!”
——
如意客棧,二樓。
看熱鬧的、打探情況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通通都被秦隨清了出去,現在的客棧二樓只剩下躲在屋裡的客人們,還有以沈惟舟和盛空陽為首的兩方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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