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奪筍呐。】
沈惟舟深以為然。
“證明身份之物自然是有的。令牌約是丟在了客棧,玉佩自朕醒後就沒見過,大抵是落在江中了,劍在你手裡,不過識得此劍之人也不多,算不上什麽證明。”
秦隨說得很輕巧,像是絲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樣,俊美的臉上始終是一派從容之色。
【他沒法證明身份,萬一遇上什麽事擺平不了該怎麽辦啊?】
系統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不是我烏鴉嘴,我總感覺你們這一路不會很太平,你和他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化學反應……】
【總之沒遇上還好,遇上了就會發生點什麽倒霉事。】
【你倆是不是命中相克八字不合,寶聽我的,要不咱找人算一卦。你這麽好肯定是秦隨這個狗皇帝克你,實在不行咱把他扔了直接跑路吧!】
沈惟舟啞然失笑。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哪有那麽多倒霉事。”
兩個人此時正朝著揚州的方向而去。
在這之前,沈惟舟已經把那日遇見譚文公的事和從譚文公那裡得到的消息都告訴了秦隨,自然也包括白承喧和齊景軒失蹤之事,他還問了秦隨要不要與譚文公見上一面。
秦隨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不必。”
按秦隨的說法,這天下沒幾個人配讓他主動去見上一見,更何況譚文公那個不知底細的老頭。
沈惟舟尚且只是對譚文公的話抱有三分懷疑,但秦隨卻是對譚文公的言語半分信任都無,直截了當地擺明了他的態度。
“如果當真如他所言,江南官場多半淪陷,他身為蘇州太守,如何能獨善其身?”
“他說先帝留下之人不可信,他也是先帝在時就在任的官員,他也不曾親自經過朕的手,他如何斷言他是忠心與清白的?”
“雲子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能跟雲家世子坐談之人,必定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老狐狸。”
“你不曾接觸這些,心性單純,離他遠點。”
心性單純。
彈幕和系統已經要笑得抽過去了,它們都是以沈惟舟的第一視角來看待事物,自然知道沈惟舟就算是缺少世俗經驗,也實在是算不得一句心性單純。
沈惟舟難得有些沉默,他額角跳了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輕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雖然對譚文公的話並不信任,但秦隨也明白,既然譚文公敢說,那他們此去揚州能找到燕無雙和燕應霖的可能性真是小之又小,有極大的可能性燕國長公主一行人已經被盡數殺害,只等傳出消息,給秦國致命一擊。
但他們還是要去。
“那確實是白承喧的筆跡,朕與他有單獨的密語。”秦隨冷漠道,“除非他死,不然他現在一定在揚州等著朕,這是他的職責。”
沈惟舟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自從昨晚之後,兩個人之間仿佛多了一層隔閡,秦隨待沈惟舟不似先前那般,沈惟舟也不是個主動的性子,兩個人就這麽冷了下來,氣氛微妙,都不太喜歡說話。
就這麽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臨近的一個城池。
“已經走了一天了,這好像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城池,進去看看嗎?”
秦隨打馬走在沈惟舟後面:“走吧。”
沈惟舟現在是一襲紅衣騎在馬上。
美人一身紅袍如血,長發是純粹的黑,高高束起在身後,掩住修長乾淨的脖頸,騎馬走動間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上面清晰可見青黛色的脈絡,眉眼艷麗帶著病容,姿容絕豔,讓人看著就喉嚨發緊。
秦隨好像格外偏愛沈惟舟穿紅衣。
早上讓人送來的除了紅色就再無其他顏色的衣衫,沈惟舟沒辦法,只能換上裡面最樸素也是最純粹的一件紅衣。
沈惟舟對衣服倒是沒什麽挑剔的。
只是他以往在天算的時候,因為盛空陽喜歡風雅,所以盛明儒就命人把天算原本的統一深色長袍換成了淺色衣衫,久而久之,整個天算都喜穿白衣,而風九禦和盛空陽則是一紫一青,讓人永遠就能一眼看到。
而沈惟舟在天算內自然也是和普通弟子一樣,一襲白袍,像是勾勒細致,淺淡暈染的山水墨畫,讓人見之沉溺其中,卻不甚顯眼。
【主角光環啊!】
系統悄悄吐槽道。
【主角當然要與眾不同,不然怎麽當主角。】
【但是狗皇帝在這方面眼光還是不錯的啦,大美人就該穿紅色,真好看嘿嘿嘿。】
系統說得沒錯,紅色確實很適合沈惟舟。
他從天算帶的衣服大多都是白色,出來因為德順總管催得緊,一件都沒有帶,這下能換洗的衣物就只有秦隨給他準備的。
沈惟舟穿著紅衣在人群中顯眼的要命,幾乎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這個烏發雪膚的美人,然後就是美人身側看上去俊美而不好惹的黑衣男子。
兩個人一人一匹駿馬,一黑一紅,向著面前的城池而去。
在遠處還看不太真切,到了快進城的時候兩人都感到了不太對勁。
在他們的前面,城門口之處,一隊官兵押送著長長的車馬,上面裝著無數個木質箱子。
前面的箱子已經進了城,後面的箱子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城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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