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打造的台子上到處都是金銀珠寶,卻沒有人敢上去撿,美人身披紅綢,媚眼如絲,聲音高高低低地吟哦著纏綿的曲調,偶爾動作間紅綢滑落,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也只是一聲嬌笑後用玉指勾起,恍若不覺台下看客冒著綠光的眼神。
明明還是白天,這紅袖閣卻已經是人滿為患,閣內色調曖昧暗沉,醉生夢死,溫柔鄉裡,一派靡靡之色。
【他把你給賣了???】
眼見著牢頭把沈惟舟從牢裡帶出來,給他叫了一輛馬車徑直把他帶到了紅袖閣後門,又從老鴇手中拿到一大筆銀票後就留下沈惟舟離開的系統目瞪口呆。
它不可置信。
【他都收了你的錢,還又拿老鴇的錢,把你給賣了?】
【這是人???】
沈惟舟看著朝自己圍過來的打手,以及面前越看他越驚豔滿意的老鴇,臉上的怯懦之色淡了下來。
“正常人不會。”
但賭鬼可就不一定了。
那牢頭看守牢門多年,想必收受了不少賄賂,按理說應該不缺錢財花用,但身上的衣衫全是舊的,連腳上的鞋也都磨損厲害,看上去是穿了許久都舍不得換。
他指縫中有妙齡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眼底的青黑之色一看便知是內裡虧空不足,想必是經常出入青樓的常客。
嫖賭不分家。
他腰間露出的嶄新布料是各地賭坊用來標記催債的一個信號,身上有這種布料,就說明是欠了賭場一大筆賭債,而且已經過了約定的歸還日期,就要還不上了。
那布料是委婉的提醒,也是最後的催命符,是用來告訴欠債的人,再不還錢,就得用身家性命去抵債了。
這種賭鬼,缺錢,缺的要命。
所以沈惟舟適當示弱,話裡話外都告訴牢頭自己身份低微,不會有人找尋,他消失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以此引誘牢頭生出把他賣了的想法。
是,沈惟舟是故意的。
甚至賣到哪兒他都給牢頭想好了,不是賭坊就是青樓,青樓的可能性更大些,就二選一,沒有別的路可走。
【為什麽啊?】
系統在意識空間裡蹦蹦跳跳,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打不開牢門的鎖嗎?寶,你聽我說,我的資料庫裡有開鎖大全,就是小說裡拿根針就能開鎖的那種,只要你要我沒什麽找不出來的,三分鍾速成,包你無痛開鎖,神不知鬼不覺。】
沈惟舟勾唇笑笑:“能開。”
“不想開。”
“秦隨都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我為什麽要自己開鎖出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從紫玉佛的主人下手,以此試探那箱子裡到底是些什麽東西,這城裡又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惟舟一邊在心裡和系統說著話,一邊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避開老鴇伸過來的手,緩緩邁步,自己朝著紅袖閣踏了進去。
老鴇頓時喜笑顏開,覺得新來的美人聽話的要命。
“打探消息,我雖不擅長,但也知道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無非就三處。”
“茶樓酒樓青樓,賭坊,官府與高門世家。”
“秦隨想要消息。”沈惟舟踏進後院,被引著進了一個房間,並告訴他這以後就是他的房間,“可以,我給他消息。”
“此次幫完他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從此再無瓜葛。”
【……你不去江南啦?為啥啊?】
老鴇嘰裡呱啦說了一堆之後退了出去,大概意思就是沈惟舟已經被賣了,進了紅袖閣生是紅袖閣的人死是紅袖閣的鬼,不要想著逃跑就會有好日子過,憑他這張臉一定能當個頭牌……諸如此類的話。
最後還說了一句今晚就有貴客要來,要沈惟舟提前準備準備,看能不能討貴客歡心。
沈惟舟沒理會,神情冷淡地別過了眼去。
老鴇見狀更是放心,便也不再多言,徑自離開,只是門口處多了三四個身強力壯的小廝,擺明了不讓沈惟舟出屋子。
“他既不想與我多言,我又何必賴著,自討沒趣。”沈惟舟唇角微彎,“之前倒是好好的,之後就不說話了,擺臉給我看嗎。”
“不過也是,若不是因我,他也不必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找廖閆明,更不用費勁地滅口,還日日擔心留下什麽禍患讓幕後之人找上門來。”
“以前那般待我,這些日子連我靠近他一點都要被他躲開,更是連話都不會說了。”
沈惟舟微微偏頭,看著銅鏡中自己眉宇間的冷冽之色,低聲輕笑。
“把我當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舟舟:有點心動,但是不多,現在無了
第43章
秦隨被春雨一路帶到了童家, 見到了這婢女口中紫玉佛的主人。
是個嬌嬌弱弱的富家小姐,像是有病在身, 說句話就要咳嗽好幾聲, 細聲細氣的,讓人不自覺地擔心會不會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暈過去。
她長得很是秀氣,是很多人喜歡的那種溫婉美人, 眉宇間似是蘊含著盈盈秋水, 讓人見之不自覺地就軟下了聲調和性子,想慢慢地和她說話,生怕大點聲就嚇到她。
不過這些對秦隨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他身為秦國帝君, 從小到大見過的各色美人不知幾何, 環肥燕瘦, 清麗嫵媚, 張揚內斂……各色美人都被通過各種途徑送到他眼前,可以毫不誇張地說, 只有普通人想不到的美人, 沒有秦隨見不到的美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