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卻是與前文截然無關的話。
“我的武功恢復了六成。”
秦隨下巴蹭了蹭沈惟舟的頸窩,聲音喑啞:“昭昭真厲害。”
見秦隨根本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沈惟舟忍了忍,沒忍住:“苦肉計?”
更不明白的秦隨:?
“但是成功了。”吃軟不吃硬的青年輕笑一聲,“陛下。”
“你不會出事的。”
如果有人想讓秦隨出事的話,那先死的一定不會是秦隨。
“我保證。”
作者有話要說:
——
第111章
進了望京就是自家大本營了, 至少表面上是。
秦隨表明身份之後不過一刻鍾,衛尋清帶著大批禁軍前來接駕, 喧聲在夜裡簡直可以說是人見人厭狗聽狗嫌的巨大噪音。
帝王把美人攏在懷裡, 接過了沈惟舟手裡的馬繩,脊背挺得筆直,那雙平日裡無人敢對視的鳳眸帶著點涼意, 面上是把該有的矜貴殺伐氣質端足了, 絲毫不見那副一路上眾人都沒眼看的模樣。
安秋明的笑意有些牽強,王大海邊轉著眼珠子看秦隨的排場,邊在那嘀嘀咕咕“不會要被滅口吧”, 齊景軒努力不把眼神投向自家陛下, 被包成木乃伊的夜鶯就直接了很多, 僅剩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笑眯眯地看著那無比契合的一對身影。
沈惟舟……沈惟舟面上噙著溫潤的笑意,背後悄悄捏住了某人在他腰間作亂的手, 然後被反握住細細摩挲, 很快那有些冰涼的指尖就變得溫熱起來。
衛尋清對所有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自家陛下的。但他依舊面無表情,假裝自己是個瞎子,帶著禁軍給秦隨等人開了一條道, 順著直達秦宮。
不多時,連綿不絕的宏偉建築已經窺見了輪廓,秦隨察覺到懷裡的青年倦怠地半闔著雙眸, 顯然是生了困意, 於是叫停衛尋清:“不必再往前。”
“時候不早了。”清楚禁軍是輪值的帝王面不改色, “眾卿舟車勞頓, 將士們盡職盡責, 想必都已經累了,有事容後再稟,都回去休息吧。”
聽到這話,齊景軒和夜鶯倒是沒多想,當即就要掉頭各回各家各挨各罵。
尤其是夜鶯,或許現在叫他白承喧更合適。
他爹光以為他是個遛狗摸雞名滿望京的紈絝,可還不知道自家整天沒個正型的小兒子是那神出鬼沒的暗閣頭子。但是這次去鄴昌差點丟命,臉也毀了,這些事肯定也瞞不住,不如早說早解脫說不定還能博老頭子點同情心。
夜鶯看得很開。
從他接手暗閣的那一刻就明白,生死這種東西,那都是小事,必須置之度外死而後已那種。
能殺進殺出燕國王都還能撿一條命回來,歐耶,賺咯。
倆人想走,馬頭都調轉過去了,卻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動彈。安秋明是要跟著沈惟舟,王大海純粹不知道去哪,至於原地不動的衛尋清衛統領,那個臉色就很耐人尋味了。
當然,覺得衛尋清的臉色耐人尋味純粹是因為他們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多少能看出一點衛尋清的情緒,至於在外人眼裡,衛尋清必然還是一副死魚臉。
只見衛尋清抱著刀,身形筆直地站在秦隨跟前,面無表情道:“來不及了,陛下。”
“現在眾位大臣應該已經在勤政殿等著陛下了。”頓了頓,衛尋清又補充了一句,還是平鋪直敘,但怎麽聽怎麽透著一股幸災樂禍,“聽說有幾位大臣鞋子都跑掉了,披頭散發就來面聖,想必是非常想念陛下的。”
秦隨:呵。
明天就讓欽天司把勤政殿那塊破牌匾換了!
到底是哪個皇帝想勤政啊!
蠢貨!
……
臉色爛爛的秦隨還是來被迫“晚朝”了。
畢竟整個秦國兵權盡在他手,他下令攻打燕國邊陲的時候甚至連知會都沒知會這群朝臣一聲,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要是秦隨說聲不見的話,有幾個性子急的怕是當晚就能撞死在宮門前。
雖然在外秦隨一直被稱為暴君,秦隨也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個好皇帝,但對於自己親手提上來的朝臣他還是比較謹慎的,畢竟他還想當個昏君,需要懂事的朝臣給他乾活。
於是毫無防備的秦隨就這麽帶著沈惟舟來到了勤政殿,並且還沒等看清眼前的場景就先聽到此起彼伏哭喪一樣的“陛下啊你可終於回來了”“陛下你怎麽又出去惹事了”雲雲,聽得秦隨的唇角愈發不耐地抿直了幾分。
“都給朕閉上嘴。”
不大的聲音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像按了什麽開關一樣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沒幾個人敢抬頭看秦隨一眼,都各自在那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剛剛哭喪的不是自己。
被他們殷切期盼著的帝王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徑自拉著沈惟舟站在門邊,抬眼朝為首的大臣看去:“有事嗎?”
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無數大臣身著官服,黑壓壓跪了一片。
那自然是有事,沒事誰願意大晚上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見這臭臉脾氣還爛的皇帝,又不是來一次就給他們漲一厘俸祿。
當然,這話是沒人敢在秦隨面前說的。
為首之人是蕭相蕭靖修與戶部尚書高明,蕭靖修已經年過五荀,鬢邊平白生出許多白來,高明要更年輕些,但也已經是個接近不惑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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