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舟微微蹙眉,還沒說話,門外,一道低沉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難以忽視的凜冽殺意。
“不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秦隨:我都沒脫老婆衣服
——
第92章
這扇門的良好隔音功能對秦隨來說作用不大, 他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了王大海那堪稱調戲一般的話,右手按上了腰間掛著的短刀, 心裡想好了裡面那人的死法。
王大海被突然出現的秦隨幾人嚇了一跳。
他先是一臉肉疼地看向了被一腳踹開的大門, 又後知後覺地注意到秦隨可以說稀巴爛的臉色,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一行人腰間掛著的腰刀上,聲音響亮地吞了吞口水。
“誤會, 都是誤會。”彌勒佛一樣的大圓球嘿嘿一笑, 朝沈惟舟手裡的盒子看了又看,終究是咬著牙說出了那句話。
“這些藥材……不要錢,送你們了!”
他大爺的, 這個錢他不賺了還不行嗎!給他胖大海等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吃了他的遲早得給他吐出來。
王大海努力地洗腦自己別想那幾株藥材的價值, 越洗腦越想,越想越覺得虧, 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沈惟舟就是在這時候開了口。
“不用, 有錢。”
美人自顧自地在櫃台找了個裝草藥的籃子, 把藥盒放進去,然後打量了一下王大海,又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秦隨。
秦隨還是那副小侍衛打扮的模樣, 他和他身後的兩個人都穿著相同款式材質的盔甲,腰間的刀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面容也是如出一轍的普通平凡, 但不知道為什麽, 任何人看過去總是會下意識先看到秦隨, 然後才是另外兩個人。
王大海困惑地撓了撓頭, 沒有多想, 耳朵捕捉到“錢”字後,身子又轉向了沈惟舟,那雙不大的芝麻綠豆小眼閃著精光,激動地搓搓手:“哪兒呢?”
早說有錢啊,剛剛還裝沒錢,這可不厚道!
沈惟舟見狀微微笑了一下。
美人修長手指屈起,袖袍上滑,露出一截細白的腕,輕叩著籃子裡做工精細的藥盒,不答反問。
“拾月草、點燈烏、天麻水……”沈惟舟把自己還需要的藥材名都報了一遍,“你這裡還有哪些?”
每一樣藥材都是珍貴且稀有,最重要的是有價無市,比剛剛拿出來的那三株更加難尋萬分。
王大海搖搖頭,毫不猶豫:“……沒有了。”
沈惟舟也搖搖頭,語氣依舊溫和:“不信。”
王大海若是遲疑一下那這個“沒有”還有點可信度,但現在他想都不想就搖頭,那肯定有,而且正如沈惟舟所說的,還不止一株。
“我知道你是怕我拿藥便走不付銀子,想著這三株藥材送了也就送了,別把剩下的再賠進去。沒關系,這樣想也是正常的。”沈惟舟邊說著,邊看向了秦隨,面色自若地伸出了手去,“我沒帶銀子,你可以先借我一些嗎?”
秦隨本來以為沈惟舟是受了欺負,但現在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也夠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按在腰刀上的手放了下去,聽到沈惟舟向他借銀子之後也是直接一頷首,言簡意賅道:“好。”
沈惟舟笑意更深。
按理說沒有見到銀子的王大海是怎麽也不應該松口的,但是他的視線隱晦地掃過秦隨他們,又在對方銀白盔甲腰間懸著的腰牌處略一停留,還是轉過身朝沈惟舟嘿嘿笑了兩聲。
“最近記性不太好,好像是有那麽一株,我下去找找,找找……”
半響後,灰頭土臉的王大海氣喘籲籲地拿著一個盒子上來了。
沈惟舟接過,看都不看就放在籃子裡,那雙烏墨似的眸子又盯上了王大海。
剛想喘口氣的王大海:?
不顧屋內幾人驟然變化的臉色,沈惟舟站在櫃台前,不緊不慢地在自己的眉心處點了點:“掌櫃的,你說你是個神醫。”
看著面前大美人的動作,王大海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暗罵自己一聲嘴賤,面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有有……有嗎?”
沈惟舟彎了彎唇角:“有的。”
“不知道神醫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張臉是不是我自己的臉,如若不是的話,我臉上這面具又該如何摘下,最好還傷不到這面具?”
秦隨和身後的二人聞言立馬都看向了沈惟舟,一個一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震驚訝色,不是震驚沈惟舟的身份,而是不敢相信沈惟舟居然就這麽說出來了。
沈惟舟既然頂著寧明歡的臉和身份在鄴昌,不就是為了方便行事嗎,為什麽要在這種稀松平常的時候自報身份為假?
秦隨他們不理解,王大海也不理解。
彈幕更不理解。
[沈惟舟瘋了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自己的臉是假的?]
[無惡意,問一下沈惟舟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提前換視角。]
[舟舟有自己的想法吧,本來就不是他的臉,面具摘就摘啊。]
[這不是摘不摘面具的問題,問題是他現在說出來圖什麽,沒有理由啊!]
空氣安靜了良久,久到王大海實在是站不住,一屁股直接就地坐下了。
“公子到底想幹什麽呀,俺家上有老下有小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實在是經不起什麽打擊,”王大海的臉皺成了苦瓜,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沈惟舟讓他別鬧了,“幾位看上去都是大人物,就別拿小老百姓尋開心了,要不我給公子抓藥打個折?”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