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床簾裡忽然伸出一隻手,牢牢抓住黑影,嚇得他差點反手把人打暈,好懸沒把手收回去。
“就這麽走了?”
黑影沒動靜,臉上卻是一片懊惱之色。
“送什麽來了?”趙斂也不指望他回話,一手抓著人,一手掀開被子意欲下床。
“你先松手!”阮朝青壓低聲音,動動被抓住的手臂,見趙斂沒反應,補充道:“我去點燈。”
趙斂在黑暗中看了阮朝青一眼,放開手坐回床上。
蠟燭被點燃,瞬間照亮四周。
阮朝青端著燭台來到床邊,趙斂才看清楚矮櫃上放著的是一個盛湯的大瓷盆。
這是給他送湯來了?
阮朝青將燭台放置在矮櫃上,瓷盆裡的東西露出真面目,是一條橙黃色的錦鯉,此時正在盆裡吐著泡泡。
“送給我吃的?”
阮朝青瞥趙斂一眼,有些別扭道:“從泓德大師那兒求來的,你想吃就吃。”
聽說這魚能讓人轉運,吃了效果更好些吧?紅燒好還是清蒸好?早知道趙斂想吃,他就不費勁抱在懷裡捂著過來了,濺他一身水。
外面冷,要是不暖著的話,這盆裡連水帶魚都要結冰。
聞言,趙斂有些詫異地看一眼瓷盆裡的魚,忽而伸手想碰一碰,半道上卻被阮朝青抓住了。
“明早再看,我走了,你先睡覺。”
說罷,阮朝青就要走。
還沒走兩步,就被趙斂叫住了。
“青哥,我腿疼。”
“腿疼?”阮朝青轉身,“剛才跪久了?我去叫素蘭給你擦擦藥。”
“你打的。”
去外間的步子還沒邁出去,聽見趙斂這麽一句話,阮朝青滿頭疑惑地回頭看他,“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趙斂不說話了,鋸嘴葫蘆似的,拿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床下的阮朝青。
忽然好像意識到趙斂說的是什麽,阮朝青三兩步走到床前來,“我給你揉兩下?”
阮朝青話音剛落,趙斂再次掀開被子,把腳拿出來往阮朝青面前一擱,意思很明顯。
阮朝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在床沿坐下,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給他揉腿。
“我想吃百合糕。”
“那桌上不是有嗎?”阮朝青抬頭看趙斂一眼,見他又一言不發地瞧著他,趕緊討饒,“明日回去了給你做。”
天色實在太晚,阮朝青隻按了一會兒,趙斂就放人離開了。
臨走之前,阮朝青想趙斂怕不是餓了,於是順手將桌上的百合糕端過來,往矮櫃上一擱就走了。
雕窗關得嚴嚴實實,屋裡又恢復寂靜。
趙斂望了雕窗一會兒,見人確實沒有去而複返的跡象,便倚在床頭,百無聊賴地將手指放進矮櫃上的瓷盆中。
手方一入水,吐著泡泡的魚立時湊過來,試探著碰了碰。
趙斂摸摸魚唇,目中是少有的溫和。
見小魚貼著他的手蹭個不停,猜測它是餓了,趙斂用手沾了糕點碎屑進去,小魚卻並不吃,繞開碎屑接著貼靠他的手指。
“傻東西,不餓還要來招惹我。”
說罷,手指輕輕抵了抵小魚的額頭。
作者有話說:
趙斂:青哥,我腿疼。
阮朝青:我給你揉兩下。
趙斂:青哥,我想吃百合糕。
阮朝青:我給你做。
過河泣:讓我瞧瞧我兒子在幹嘛!
過河泣:6
撒嬌男人最好命!
第14章 回程
次日一早,素蘭帶著人進來伺候趙斂洗漱時,發現趙斂已經起了,並且正靠在床頭,興味盎然地玩......一個瓷盆?
走進一看,原來瓷盆裡是一條魚,“王爺這是哪裡來的魚?”
趙斂一隻手伸在水裡逗魚,好像玩不膩似的,眼神專注地看著瓷盆裡,半分沒分出去,“自己遊過來的。”
素蘭更是疑惑了,不過沒再多問,帶著人給趙斂更衣洗漱。
“把魚端到桌上來。”趙斂率先走出去用早食。
“哎!”
見忙碌了大半夜,臉色、精神卻都很好的趙斂還有興致吃早食,素蘭笑著應了一聲,親自把這條寶貝魚端出去。點長明燈果然有用,瞧王爺今日氣色多好!
“王爺的魚好有靈性,肚子上還有塊黑點!”
“黑點?”
趙斂側頭看去,小魚恰好浮出水面,噘著嘴吐出一個泡泡,腹部的一塊圓形黑斑十分顯眼。
昨晚光線昏暗,他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昨日他給小沙彌撈魚的時候,裡面有一條背部全是黃色的魚嗎?
想起昨日不見蹤影的阮朝青,小沙彌丟了的小黑,再看看這條小魚肚子上的黑點,趙斂罕見地犯了難。
午後,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宮的儀架啟程。
寬闊的官道上,阮朝青一揚馬鞭,從隊伍的最前頭跑到中部,慢下馬來,百無聊賴地在馬車旁晃晃悠悠。
晃悠了好一會兒,馬車毫無動靜。
阮朝青單手揉揉後脖頸,納悶地挑挑眉毛。這是還生氣?昨晚上不是哄好了嗎?難不成是睡糊塗了,一起來把昨晚上的事兒忘了?
收收韁繩,讓馬兒弄出更大聲響,馬車還是沒動靜。
“嘶!”阮朝青不信邪地咬咬牙,乾脆直接伸手在車窗上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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