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去。照這麽講,垃圾場其實也是女巫控制的一部分,”他頓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看安德烈,“那個在垃圾場的人,有點不對勁吧。”
他說的是巴倫。
艾森勾起嘴角笑笑:“他其實一直都能和外界聯絡吧。還什麽吃人肉,嚇唬誰,哼。”
姬麗絲向他們走了走:“事不宜遲,出發吧。”
艾森咳嗽了一聲,姬麗絲做了個“請”的手勢,艾森才清清嗓子,鄭重開口:“事不宜遲,出發吧。”
安德烈:“……”
艾格妮絲來到他身邊:“理解一下,公主是這樣的啦。”
在一群人往下走的時候,姬麗絲來到了安德烈身邊,看了他一眼,了然地笑了下:“你要跑了吧?”
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的方向,也笑了笑:“很明顯嗎?”
“男人要離開,”姬麗絲捏了捏他的腰,貼過來了一些,“我聞都能聞出來。”
安德烈聳聳肩。
姬麗絲放開手,瞥了眼前面的艾森:“他可能需要你。”
安德烈笑起來:“那他所托非人,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
另一邊,扎克拉著芙裡佳,拽著睿勒和高爾彭特,離開了天台,幾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電梯,下了一層才呼吸才稍稍通暢了一些。
他們驚魂未定地靠著牆邊坐,腦海中都是眾人在死一樣的沉寂中匍匐跪倒,以及艾森那在燈下猖狂得意的笑臉。他們來這裡之前,已經知道這個監獄與眾不同,這裡是“新生活”的地方,他們是誠心改過的,因此才有機會來這裡。
百年間相安無事,但罪犯畢竟是罪犯,直到現在他們才重新意識到,外面的人設定了一個如此輕易就能抹殺所有人的方法——關掉殼。
所謂悔過,就是重新生活,生活就是妥協,妥協於社會規則。當年破壞了規則的人,如今重新遵守。但罪犯就是罪犯,外面的人不相信他們,說真的,他們自己就那麽想遵守規則嗎?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做了,低聲下氣,裝模作樣,裝作不知道外面能輕易地殺掉所有人,裝作自己過得是正常的生活,裝作未來還有希望,在這裡結婚生子綿延後代,在這裡精益求精力爭上遊。
但是他媽的,沒用的小孩會被扔掉,沒有關系的人會被淘汰,這也是正常規則的一部分嗎?裝、裝、裝,要裝到什麽時候?
就連睿勒和高爾彭特這樣規則下較為成功的人都會這麽想,何況外面幾十萬的罪犯。
艾森,無疑就是催化他們正視這一切真相的人。
高爾彭特的憤懣來得更快,他朝芙裡佳大吼:“這就是你的計劃?把這裡毀掉?!”
扎克擋在她前面:“你冷靜一點,不要指責她,你又做了什麽?”
“不管我做了什麽,起碼我沒有順了那混蛋的意,斷開上下殼。”
睿勒也插話:“就是,那麽囂張,我還以為你真知道,不還是被人耍了。”
芙裡佳頭也沒轉,她手微微發顫,於是握緊了拳,塞回了口袋。
扎克走到她身邊:“可以重新連上嗎?”
“常數失效了。”芙裡佳低著頭,“一旦上下殼斷開,外面就會自動會更新這裡的算式,新的常數算式規律我不知道。”
“有希望嗎?”
芙裡佳沒說話。
那邊睿勒和高爾彭特越想越氣,什麽都放開了。
睿勒抽出一根煙坐到地上,點上火:“靠。”
高爾彭特又瞪了一眼芙裡佳:“沒事找事,敗事有余。”拿了睿勒一根煙。
“所以我就說,我都不知道她那麽激動幹什麽,肯定還是當時面試的時候她覺得吃虧了。”睿勒彈彈煙灰,“人要向前看嘛,總是覺得這不公平那不公平,憋著勁要搞大的,你看看,被人耍了吧。”
高爾彭特翻翻白眼:“所以說女的就是不行,沉不下心,乾不了大事,當時我說她她還冒火,事實怎麽樣?事實證明我說得沒錯吧。”
芙裡佳低著頭咬了咬牙。
扎克轉頭看他們:“可是當時你們兩位什麽決定都不敢做吧。”
高爾彭特眉毛一挑:“還不如不做呢。”
芙裡佳站起來,從包裡翻計算機,叫上扎克:“幫我個忙。”
扎克來到她身邊:“好。”
“我從頭來算。”芙裡佳把計算器遞給他,“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我會從基礎算式開始,推到五階,虛數解也算,你幫我做一些輔助計算。”
扎克答應下來,盤腿坐在芙裡佳身邊,芙裡佳咬著發圈繩扎頭髮,眼睛盯著屏幕,對旁邊的聲音充耳不聞。
旁邊高爾彭特問睿勒有沒有酒,他嘴唇慘白,覺得一切馬上完蛋。
“我今天他媽的,”高爾彭特抓抓頭髮,“來受表彰的。”
睿勒皺著眉看芙裡佳,分了個眼神給高爾彭特:“節哀,節哀。”
高爾彭特踢了一腳牆,看著芙裡佳的背影又問:“你現在又想怎麽樣?”
沒得到回應。
高爾彭特狠狠砸掉煙頭,站起來,睿勒看著他,給他騰了騰路。
“芙裡佳,你現在想怎麽樣?”
睿勒倒是坐著沒動:“是啊,給個進展,不行我就出去報告了,說不定他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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