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伸手捏住安德烈嘴裡的煙,煙灰撲簌地落在他手上,安德烈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也不再咬煙。
艾森便輕輕地把煙從他口中拿出,捏在手上:“沒聽清,你說什麽?”
安德烈已經解開了扣子,兩手一攤:“然後呢?”
艾森隨手把煙塞回安德烈嘴裡,又彎彎腰湊近他的脖子:“然後來找女巫。”
“從我身上?”
“從你身上。”艾森說這話的時候抬起頭看他,煙霧橫亙在兩人中間,拉開曖昧的距離。
艾森站直身,仔細看了眼安德烈的身體,沒在正面找到,就用手指了指:“你轉個圈。”
安德烈在原地停了幾秒,腦海裡反覆回播著銀行帳戶增加的數字,慢慢地轉過身,把衣服脫下,卡在手臂。他轉頭問艾森:“這樣行嗎?”
艾森在他背上找,應該是看到了什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艾森手冰冷,涼了安德烈一下,他朝前移了移,艾森按他的手加了些力氣,穩穩地捏住他的肩。
安德烈發覺這小子手勁夠大,成長中的年輕人真是來勢洶洶,但艾森的手實在很涼,他轉頭看聚精會神的艾森:“喂,涼啊……”
艾森一聽抬起頭,才注意到。
“哦,抱歉。”他把兩隻手搓了下,然後吹了吹,才重新放到他肩膀。
安德烈什麽也看不到,就知道有個男人在他背後按著他的肩,盯著他的背,一般而言在他的認知裡,這種動作,都不是在做什麽正事。
“你在找什麽?”
艾森盯著他背上若隱若現的紅色脈絡,偶爾閃光的金藍色光點:“女巫。”
“怎麽,還能在上面尋人?”
“不是,只能找地點。”艾森突然伸出手指沿著某條不甚清晰的線一點點跟著畫,安德烈顫了一下,艾森沒注意到,繼續說,“有個地方是她們之前跟我做生意的地點。”
“你和女巫做什麽生意?”
“買賣紅泥。”艾森看他,“直到我們合作破裂之前,我們都是很好的生意搭檔。”
安德烈幸災樂禍地吹了聲口哨:“所以我身上的是你現在能找到的唯一紅泥?如果沒有我你怎麽辦呢,小艾森?”
艾森的手正好移到他的腰腹,一把捏住他的腰側,安德烈猛地一驚,伸手扶住了牆,聽見後面艾森語氣平平地學他說:“既然我是你脫離債務泥潭的唯一方法,如果沒有我你怎麽辦呢,小媽?”
安德烈聽見這一聲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決定還是不去激年輕人,現在年輕人吃得好,發育都早,摸逆他們的毛他們就要發瘋。
艾森似乎終於找到了,他點著安德烈背上的一個位置,看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拎起安德烈的手臂處的衣服,非常紳士地給他穿上,動作之體貼讓安德烈想起了飯店裡的服務生。
“好了,先生,我們走吧。”
他們還沒動,就聽見巷口傳了一陣響聲,有誰踢翻了地上的罐子,那人一邊退一邊捂眼睛:“沒事啊沒事,你們繼續……”
艾森轉頭跟安德烈說:“他這麽倒著走,還得再撞一次。”
安德烈搖頭:“不會,他都走了一遍了。”
說話間,那人咚地一聲又撞了一次垃圾桶,手腳輕快地翻身起來,趕緊離開,沒有回頭。
艾森聳聳肩:“我說什麽來著。”
“不公平吧,你不是能看見將要發生的事嗎?”
艾森得意洋洋地笑起來:“那你還跟我說不會啊。”
***
十分鍾後,當安德烈站在一百五十六層大廈的樓頂邊緣向下看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問站在他身邊伸展手臂,一副擁抱天空又要擁抱大地樣子的艾森:“你確乎、確定,是神嗎?”
艾森大咧咧點頭:“嗯嗯,跳吧。”
“……”
艾森說著就要拉他挑,安德烈巧妙地閃了一下沒讓他拉到,扭身走下台邊:“你剛才說什麽來著,再解釋一遍,怎麽我們跳下去就能實現時空穿越呢?”
艾森站在大廈邊緣,風把他的頭髮吹起,他那和背後廣袤暗沉天空相比過分單薄的人類身軀在風中有輕微的搖晃,看得人膽戰心驚。
“哪裡不明白?”
“你下來再說。”
於是艾森跳下來,站到安德烈身邊,耐心地開始解釋:
“首先,我們不是進行時空穿越。‘時空穿越’指的是在同一條時間線上向前或向後移動。我們要進行的,是‘時間線之間的穿越’。”
“哦,平行宇宙?”
“……你這麽想也可以。那麽就有必要對‘時間線’做一個簡單的描述。假如我們目前所處的這個時間線,因為能量的震顫而在此時此刻衍生出了一條分叉,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該分叉沒有消失,那麽就誕生了兩條時間線。每條時間線隨著自身的發展,會發生不同的演變。好比從一點引出兩條直線,直線不會再相交——當然這個比喻有些理想化,時間不是一維線性,自然會有一定的震顫、波動甚至一定程度的回環,但拉長來看,抽象地講可以稱之為‘時間線’,因為它終歸是要向前的。”
“有多少條時間線?”
“數不勝數,從時間存在開始,時間線的誕生和湮滅都每時每刻在發生。”艾森停了一下,“所以我在時間線中穿梭,就需要給時間線編號便於管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