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魯基烏斯看著克拉克,“這裡所有人都是惡魔?”
“除了我父母、我,還有你。你是天使。”克拉克說,“你奉命來這裡殺撒旦,你輸了,他沒有殺你,反而同樣操控了你,你為自己臆想出了一個家庭,和所有人一樣生活在了這裡。”克拉克說到這裡看向艾森,“可是為什麽你和另一個厄瑞波斯同時存在呢?”
安德烈用手臂頂了下看著埃比澤爾的艾森:“問你呢。”
艾森“哦”了一聲:“因為他是非固定位置的。
我以前曾經把時間比喻成一條線段和膠質河流,在這裡假設裡,時間的每個節點都有一個我。當我們用‘秒’作為計數單位時,也就意味著每秒都有一個我。
但事實上,時間是連續的,‘秒’只是人為劃分的一種量度單位。
假如一條線段上每個點都被佔據是怎樣一種情況呢?這是根本沒辦法被證明的一種情況,因為一旦找到兩點,其中間一定可以再找到一個點,因為一條線段上有無數多個點。因此,這是一種薛定諤的‘點狀態’,即,在我們選定一個點作為觀察點之前,它出於一種存在/不存在的疊加狀態。比喻來說,100個隨機波動的球在20個杯子上轉,我們知道球的數量大於杯子,又已知杯子裡一定會落下球,但我們只有選擇了一個杯子,才能確定這一個杯子裡有球,有多少個球。也就是說,在選定點之前,我們談論的不是一個實際存在的點,而是一團虛無縹緲、在空間中彌漫的物質,甚至沒有運動函數式。
然後,將之延伸到時間線討論中,將時間抽象成一條移動的線。同理,不由我控制的無數個艾森在‘線’周圍震蕩,處於存在/不存在的狀態。而另一部分,由我播下‘種子’的艾森,我可以調整是每秒播下一個,還是每分鍾播下一個,這些艾森,是有固定位置的,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時間膠質河流’中固定的我。
簡單來說,想象一條時間線,每一秒的時刻上都有一個艾森,而在線周圍,有無窮多的飄來飄去的無意識艾森。
這次,我就第一次嘗試調動了一個非固定位置的艾森。
叫來固定位置的艾森你也知道,我們不相容,必須死一個否則時間線就會坍塌。
這是因為每個人,只要其屬於一條時間線,身上就會帶有這條時間線的‘時間漩渦’,也就是說你在藍色的顏料裡遊了泳,你出了泳池身上也會有藍色。這個時間漩渦影響因人而異,有些人和自己的時間線關系緊密,漩渦的影響就很大,有些人緣薄,影響就不大。
我是屬於影響非常大的那一種,固定下來的艾森身上帶著強大的時間漩渦,兩者相遇會卷翻時間線,就像粒子對撞。
但非固定的艾森相比之下影響就小得多,他們可以短暫地和我同處一個時空間,但他們理論上只能夠留在被產生的時間點附近,如果我把他們遷移過來,他們會非常虛弱,同時很快自然消亡。就算撒旦不殺那個警察艾森,其實他也活不了太久。
我以前從未嘗試過調動非固定的艾森,因為我覺得他們沒什麽用,死得真的非常快,也沒什麽力量。
這次我調動他們,同時用上之前從治陽痿的那家夥身上學來的‘和自己的某種形態有聯結’那招,操縱著這個艾森的行動——不應該說‘操縱’,應該說是‘高能控制’,我可以獲取他收到的一切信息,暗示他接下來的行動,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控制,還以為自己繼承了厄瑞波斯。
這種高能控制也就是撒旦控制這世界的辦法,他們依靠某種介質就能實現對其他生物高能控制,這點我還沒能做到,我目前只是控制了一個自己。”
安德烈看他:“怎麽你口氣聽起來還有些遺憾。”
“不對啊!”魯基烏斯喊道,“那大家是向你許的願嗎?”
“是,死去厄瑞波斯的慣性在撒旦的操縱下,奠基、保護了這個世界免遭發現。當大家開始許願時,之所以想做到就能做到,也是因為厄瑞波斯能操縱這裡全部的惡魔而已。
但我們親愛的撒旦不高興了,他最見不得別人背叛他,把那些膽敢拋棄他的人都殺了,看來就算失去了記憶,本能是不會變的。世上只有兩種生物我需要知道名字才能殺,一種是天使,一種是高階惡魔,因為高階惡魔有靈魂,只是爛掉了。有靈魂就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可能是力量的源泉,也可能是代價,這我就不好說了。
對吧,撒旦?
你現在是僅剩的撒旦了。”
埃比澤爾沒有出聲,仍舊在發抖,神經質地搖著頭,自言自語“我不是、我不是……”
克拉克看看他,又轉向艾森:“你能讓他想起來嗎?讓所有人。”他又望了眼父母,“包括我爸媽。”
艾森托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抿抿嘴:“或許我也可以學著借由介質模擬出過去的場景,讓大家身臨其境地體驗一下……建模真實就可以,但是我需要介質……”
“我可以。”克拉克朝他走一步。
安德烈問他:“你做什麽都要介質嗎?”
“嗯。”艾森點頭,“一來我這個人不喜歡親自動手,二來我對時間線操作什麽都要通過原產於時間線上的生物——就相當於導體。”
克拉克打斷他們的談話:“我說我可以做你的介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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