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不見。”
“知……道了。”
艾森吹了聲口哨,拍拍他的屁股將人向前一送:“去吧,皮埃爾。”說著眨了眨眼睛,用手一甩頭髮,瀟灑地轉過身,輕盈地離場。
皮埃爾眼前都是金星,差點沒死過去。
***
而咖啡館裡,菲利克斯C終於決定和安德烈面談。他深呼吸,站起來幾步就走到安德烈桌邊,低著頭看他,很嚴肅地開口:“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麽嗎。”
安德烈抬頭看他:“原來你的頭髮是茶色的。”眼看著菲利克斯臉上要噴火,安德烈站起來,紳士地為他拉開椅子,請了請,“為什麽不坐下來說呢。”
菲利克斯C看了看他,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先說。”菲利克斯C打斷想問他喝什麽咖啡的安德烈,語速很快地講道,“這個行為很不好,你說我們三個到底是誰插足了誰的感情,這怎麽算?”
“呃……”
“我還沒說完。這對我很不公平,怎麽我就得給你們作配?我的感受也很重要,我簡直就是個大冤種。”菲利克斯C朝他靠靠,“他搶他老爸的人,所以他於心不安;你勾父引子,一張嘴服侍兩代人,初見未成年的人長大了都能面不改色地拉上床,所以你品行惡劣。你們倆在這兒問心有愧,上個床非得拽上我,怎麽,我是你們倆的道德緩衝墊啊?!我也是有感覺的你懂不懂!”
“你當時確實好像還挺有感覺的……”
菲利克斯C指著他:“不要轉移話題!”
安德烈不說話了,平和地看著菲利克斯C,以為他還要繼續講。
“該你了。”菲利克斯C看他,“你有什麽想說的。”
安德烈朝屋外看了一眼,艾森正在和皮埃爾說話。
“我沒什麽好說的。”
“啊??你……小媽勾引繼子,你的道德感呢?你的羞恥心呢?”菲利克斯C義正嚴詞,此時化身道德標兵。
安德烈歎口氣:“假如我道歉,你會比較沒這麽生氣嗎?”
菲利克斯C聽了這句話,仿佛突然被打敗一樣,他還是喜歡安德烈朝他稍稍傾身的樣子。安德烈不是喜歡佔口舌上風的人,對情人時,舉手投足都克制有禮,極富耐心,這在感情裡就顯得尤為寵溺包容,而且這種和煦根本讓人分不清是因為動了情,還是這人習慣性曖昧。
即便現在出了模擬,菲利克斯C私心裡,還是希望會有一個安德烈這樣的情人。比起菲利克斯C,他高高大大,英俊瀟灑,溫柔包容,不拘小節,多情又聰明,做一做零無所謂。菲利克斯C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會再遇到安德烈這樣的男人了。
這讓他莫名有點傷懷。他看向安德烈,本來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這會兒突然不願意說了,他還可以數落這兩人的不對,自己的無辜,但不管說什麽,他確信安德烈不會是自己的,安德烈可以一字不漏地聽完,情緒怕也不會有什麽波動,還是會這樣微笑著看他,然後大家一拍兩散,永不再相見。
菲利克斯C覺得很可惜。
他自暴自棄地看安德烈:“我沒有別的什麽好說了,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有沒有,哪怕一秒,”他試探著問,“對我動了下心?哪怕就一瞬間?”
安德烈看著他,盯了大概有兩三秒,瞥了眼窗外的艾森,又垂下目光,手指掛在咖啡杯把手上,說:“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菲利克斯C仿佛被從地獄解放榮登天堂一樣快樂,安德烈眼神方向幾經變換中傳達出的“問心有愧”讓他大為滿意,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滿了,連安德烈這樣的人都為他問心有愧,這感覺爽飛了他的天靈蓋。
他趁著這股勁頭站起來,甚至頭還有些發暈,這快樂無以言表,因為被在意而帶來的自信充得他身體輕飄飄,他沒有和安德烈道別,轉身要離開咖啡館,盡情把安德烈留在這裡。這讓他有種勝利的感覺。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的門口,櫥窗反射出的自己的臉,和門外走過來的艾森的影子重合了幾秒,菲利克斯C突然反應過來。
他轉頭看安德烈,安德烈正在喝咖啡。
他突然很想衝回去問問,你這樣的情場老手,演出來的“問心有愧”打算騙誰?
可他走了一步又停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動。
算了,姑且他還願意演上幾秒鍾,他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真情假意、進退曖昧本就是浪子慣用的招數,上當的人是傻子,就算去問,又能問出什麽新玩意兒。
菲利克斯C苦笑了一下,轉過了身,他出門沒走幾步,就和艾森相遇,心下一股無名火起,根本顧不得這是厄瑞波斯。
“他也不會喜歡你,他心已經死了。”菲利克斯C惡狠狠地說,“他真可惡。”
艾森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隨口回答:“我有錢,人又靚,想不到任何理由有任何人會不喜歡我。好難理解。”說完他把外套脫下來,遞給菲利克斯C,“拿一下。”
菲利克斯C不明就裡地接過來,眼看著艾森抖開頭髮,再對著旁邊的窗戶抓抓,抓出將亂不亂的感覺,然後咬了兩下嘴唇,咬得下嘴唇紅豔豔,又把白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探過身子看了眼咖啡館,才甩甩頭髮,昂首挺胸地走過去,出現在安德烈的視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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