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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派_予春焱【完結】》第276頁
  台蘇裡歪歪頭:“我在畫畫。”

  “你好像常在這裡畫,看來你很喜歡這個玻璃房。”

  “是啊,我就為這個堅持來這裡的,赫爾曼一直不想讓我來。”台蘇裡轉開臉看窗外,臉色憂鬱起來,而後又笑起來,“我能不能畫你?”

  安德烈看了看手表:“那你可能要素描了。”

  台蘇裡笑起來,拉過他,讓他坐在西側的窗邊,又把厚重的窗簾束起,顯出背景裡的金邊雲彩、暗綠色的森林和一條彩虹般的河流。

  接著台蘇裡站在畫板後,開始畫畫。

  他眯著一隻眼,伸出鉛筆對著安德烈比,畫了幾筆,又說:“你真好說話,不管我怎麽拜托赫爾曼,他都不讓我給他畫畫,隨便把我打發了。”

  “你也可以畫別人,這裡很多人。”

  “我想畫的人不多,起碼相貌要有值得被畫下的價值吧。”台蘇裡看看他,又盯著畫板。

  安德烈咂舌,攤攤手:“謝謝。”

  “我還想畫艾森,不過我沒跟他說過話。”台蘇裡停下來,“他好像蠻奇怪的。”

  “沒有吧,他只是想法和大家有些不一樣。”

  台蘇裡用鉛筆敲著下巴,回憶起來:“我記得有次我在跟下人說煮的咖啡不好,明明不關艾森的事,他走過來對我大發一通火,說什麽讓我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稱呼別人‘下人’,要叫名字……”

  安德烈聽到這裡又看了一眼他,艾森發火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在這方面和赫爾曼有點相似:跟人起衝突時尤其注重體面,失態的事是斷不會做的。台蘇裡或許有種喜歡誇張的傾向。

  台蘇裡停下筆:“這裡太遠了,我得往前去。”說著他搬著畫板架,拖著高腳凳來到了安德烈對面一手臂的距離,“這裡很好。”

  安德烈靠著牆看他。

  “我覺得這世上的好相貌有很多品類。”台蘇裡坐下來,晃著鉛筆,“以愛得萊德家的人為例,你看他們那些巨幅肖像畫了吧,金銀珠寶重雕飾。愛得萊德的家族像裡,祖母柔麗端莊如Guido Reni筆下的美人,線條珠圓玉潤;而到了赫爾曼,他的俊美是雖仍有古典意味,但這種俊美已經稍褪去柔和,讓人想起Pierre-Auguste Cot的《暴風雨》中的男性,已經轉而強調嚴肅、英武、神采和控制力;艾森承繼了母親豔麗而現代的臉部輪廓、眉骨與鼻梁,還有父親深邃的碧綠瞳孔和薄而形狀優美的唇,尤其那雙非凡、任性、水光充沛的大眼睛,這些使得他的臉靜而天真冷淡,動則嬌態明豔動人。也許他現在還小你看不出來,但他現在就已經奪人眼球,只怕長大更是會令求美者目眩神迷。”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安德烈點了點頭,他對理論賞美沒興趣。

  “你就不一樣了,”台蘇裡話鋒一轉,“你在男人堆裡會被叫作‘小白臉’,但和真正的美人比起來又顯得是‘俊’而非‘美’,我大概知道為什麽赫爾曼會迷上你,你有一些獨特的男性氣質:散漫瀟灑、玩世不恭;但骨又是溫熱的,所以憐香惜玉、柔而不軟。赫爾曼追求的,就是你這樣一個輕佻英俊的人,為他神魂顛倒,擠出你的柔和蜜,統統給他——簡單來說,他想讓男人為他做女人。”

  安德烈搔搔臉:“好吧老兄,我有點不太懂你是在諷刺還是抱怨,我聽不太出來,不如你有話直說吧。”

  台蘇裡一聽,放下筆,拖著高腳凳子來到他對面,坐下來俯視他:“要進入所謂‘上流圈’,你們這樣的普通人要不然靠上等相貌充花瓶,要不然就靠才高八鬥做文妓,好不容易獲得了入場券,接下來你就該舉辦宴會、參加畫展、緊跟圈子風尚、和太太們交好,你為什麽不去呢?怎麽總是待在這裡不和‘圈子’打交道呢?”

  安德烈覺得有點好笑:“說到這個,赫爾曼倒也沒有介紹過我‘入門’。我喜歡自己待著不行嗎?”

  “我覺得,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從沒有真正地想融入,你知道這和你的本性相差太遠,你內心深處認為,你早晚會走的,又何必緊緊扒著榮華富貴的門檻不放。仆從們其實也都是這麽想——你是一陣偶然刮進豪宅的野風,赫爾曼或許短暫地眯了眼,終歸每個人都還是會回到自己命定的位置上。”

  安德烈嘖了一聲:“算上你,我到現在已經見了兩個心理醫生了,不過你比真正的醫生話多多了,要不然你把對我的評價寫封信放我門口吧,我晚點有時間再看。”安德烈站起身,打算繞過他走。

  台蘇裡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有些晚上,當赫爾曼在這裡,卻不在你房間的時候,他去了哪裡嗎?”

  安德烈平靜地看著台蘇裡,心想終於還是來了。赫爾曼避而不談的怨懣,安德烈避而不視的矛盾。交往像是兩人蹲在沙灘上壘城堡,辛辛苦苦、小心翼翼、你來我往地試探著,為兩人關系舔磚加瓦,經過了那麽多拉扯和反覆,建造出了成果;但厭煩卻能江河日下,一腳就能踹翻壘出的城堡,赫爾曼對安德烈再沒耐心,安德烈對赫爾曼也沒有留戀。

  雖然這樣想,安德烈還是聳聳肩膀笑起來:“去繞著山跑,再遊過海峽,練鐵人三項。”

  台蘇裡愣了下,旋即笑起來。

  如果安德烈沒有會錯意,他覺得台蘇裡貼在了他身上。“他來找我,但我一點也不開心,他來找我或去找你,其實都一樣,他對待我們都是一樣的,他隻想從我們身上享受壓迫的成功感,我們什麽都不需要想,什麽都不需要做,只要乖乖地待著,他敲門的時候為他拉開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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