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德烈愣在原地。
艾森站起來,騰出椅子,按著他的肩膀給他坐:“辛苦了。”
安德烈狐疑地望他:“什麽意思?”
艾森在他身邊坐下,坐在地上:“有四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首先,這裡的時間流速比我們那裡快……”
“是嗎,”安德烈若有所思地看歐石南,“我還以為他長得過快,現在都會爬了。”
“他確實也長得過快。”艾森合上書,那是一本《如何成為新手父親》,“第二,雖然這地方什麽都沒有,但我早上檢閱了一下,盡管我長年抑製這裡的生命,但其實這裡已經有很多生命基礎。啊,總而言之簡單來說,你需要什麽可以告訴我,我去搞來。”
安德烈搓了搓臉:“我也有兩件事要說。首先,我餓了。第二,我們什麽時候走?”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件事,”艾森猶豫了一下,盤腿坐好,“我們暫時走不了了。”
他看著安德烈的臉色逐漸暗沉,趕緊抬手:“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跟艾森出來就沒有一次順利的,就沒有一次省心的,我也太倒霉了’,但是這是有理由的。”艾森解釋道,“我發現我的能量場在這裡有很大削減,我合理懷疑這地方的磁場本就是和我的相克,每次我來到這裡的放松感,其實只是因為我能量場弱化帶來的舒適。但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交給我解決。”
安德烈明明剛醒來,又覺得累了。
“第四件呢?”
艾森舔了舔嘴唇,指了指歐石南,聲音小了一些:“我覺得他的成長會消耗你。”
“啊?”
“先別激動,”艾森抬抬手,“初期確實是這樣的,是一種場能量的交換,說起來很複雜,你肯定也不想聽,跟他在你身上建立連接有關。不過就像之前那樣,當他可以自我成長的時候,就不會再消耗你了。這點我確定。”
安德烈看了他好半天,才認命地歎口氣,搓了搓自己的臉:“……那我餓了。”
艾森扔開書站起來:“想吃什麽?”
“想吃酸的。”
艾森打量了一下他:“我往哪兒給你找酸的?麵包行不行?”
“酸的,要酸的。”安德烈放空自我,盯著遠處。
艾森咬咬牙,點頭:“好。”說著又去實驗室背出了刀具,帽子和水壺,仿佛一個要去勞作的老農,轉頭向安德烈保證:“你在家裡等著,男人現在就去給你找吃的。”
安德烈望著艾森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那在陽光下偉岸的背影,搖搖頭:“又演上了。”
他兩腿伸展靠在椅背上,準備等下去洗個澡,地上的歐石南又爬到了他身邊,拽住他的褲腿,用新長出來的指甲搓來搓去,沒什麽力氣,癢癢的。安德烈低頭,對上他漂亮的綠色眼睛,艾森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安德烈笑了一下。
他在地上掉落的東西裡翻出一隻橡膠鴨,扔給了歐石南,同時把那隻被咬得破破爛爛的塑料大狗拿開。
歐石南喜氣洋洋地接過鴨子,就往嘴裡放,安德烈伸手去掰他的嘴,發現他居然開始長牙了,嘖了一聲把手收回來。
他又在地上翻出一本帶圖畫的書,講的是一個小女孩和一隻斑點狗交朋友的故事,他翻開書,剛念了一句“從前”,歐石南就停下咬鴨子,抬頭看他,肉乎乎的手臂抱住他的小腿,等他說話。
安德烈翻了幾頁,念了幾句,把書遞給了歐石南:“你長得好快,試試看自己能不能讀?”
歐石南還沒有學會握書,書落在地上,他趴上去搓紙,毫無效果,也不好玩,他又抬頭看安德烈。
“別這麽看我,你爸可是天才,你肯定也會的。”安德烈不會承認他是因為懶得念才當甩手掌櫃的。
歐石南咿咿呀呀地發著聲音,不哭不鬧,就是抱著安德烈的腿,不一會兒就開始打哈欠,一個勁兒犯困,眼睛一直流淚,然後就蹭安德烈的腿,安德烈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口水和眼屎蹭到自己的腿上,歎了口氣,彎下腰把他抱起來,抱到自己懷裡。
在安德烈的胸口,歐石南找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歸宿,手緊緊地揪著安德烈的衣服和下面的肉,臉貼在上面開始安穩地睡覺。
安德烈遠望著天邊,等艾森帶吃的回來。
他又有些犯困,昏昏沉沉地點著頭,但歐石南在他胸口摸來摸去,最後一口咬了上去,安德烈扯著他的小臉往後拉:“喂,咬什麽?……我沒有……”
太陽大約移動了十五度,艾森從那邊扛著鋤頭回來了,走近還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男人回來了。”
安德烈懶散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艾森把手裡的包遞給他,安德烈打開一看,是個蘋果。
“就吃這個?”
“你先嘗一下。”
安德烈咬了一口,然後呸了出來:“這什麽?”
“酸的吧?”
“逗我呢?”
艾森坐在地上:“喂,我種這麽一個酸蘋果用了很多培養液的好不好,已經沒有了,我還沒有吃任何東西哎……”
歐石南本來餓得要哭,眼睛都紅起來,但艾森轉回頭,他看著艾森的臉就不哭了,咯吱笑起來。
安德烈把歐石南遞給艾森:“我要衝個涼,哪邊?”
艾森指了指花海後:“洗手間和衛浴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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