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沒有再抬頭,他低頭看著艾森昂貴的鞋尖,然後伸手摸在他的鞋上,沿著鞋面、腳踝、小腿、大腿,一路來到腰帶上,盡管仍舊沒有抬頭。
他聽出艾森輕微的呼吸變化,安德烈用手摸,手指靈巧地解開扣絆,拉下拉鏈,他的動作慢,因此拉鏈咬齒斷開的聲音便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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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一直沒抬頭,他手活兒一流,閉著眼睛也可以。但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今天他左右翻飛,靈活多變,手下也沒什麽反應。
終於他忍不住了,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艾森,後者正疑惑地看著他。
“你怎麽了?”
“啊?”
“你為什麽沒反應?”
“我壓力大。”
“少他媽跟我來這套,”安德烈瞪他,“再硬不起來我就揍你。”
艾森很委屈:“你發什麽脾氣啊?是不是你手藝退步了?”
安德烈掐了一把,艾森捂住往後退:“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安德烈看著艾森,很泄氣,又拿他沒辦法,最終只是招招手:“你來。”
艾森保護著自己,挪了過來,在安德烈面前蹲下。安德烈把領帶從旁邊找出來,系在了艾森眼睛上。
“幹什麽?”
安德烈拍拍他的臉:“聽話。”
艾森不滿地咕噥了一聲,沒再動。
眼睛上被系上了遮擋,艾森什麽也看不見,安德烈又讓他站起來。
這種情況下,艾森的聽覺和觸覺變得非常敏感,他感到那隻蛇一樣的手又來到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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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森繃著臉拿注射器走過來時,安德烈靠在枕頭躺著沒動,歪著頭看艾森。艾森撥開安德烈裹得嚴嚴實實的毯子和衣服,把注射器擺在那個不明物體前。
艾森問:“我幹了?”
安德烈點頭:“乾吧。”
兩人伸出手鄭重地握了握,目光對上,堅毅地互相點了一下頭,仿佛全無剛才種種曖昧,忽視他們已經是兩次手衝的關系,此刻仿佛兩個好戰友。
“上帝保佑你我。”
“我保佑你跟我。”
然後艾森把注射器推進去,安德烈在旁邊感歎:“還挺多的。”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那東西先是毫無反應,接著鼓了鼓,上下移動,安德烈一把抓住艾森,艾森兩手握住他的手:“加油啊小媽。”
安德烈瞥他:“閉嘴,不準演!”
那東西猛地開始縮小,越縮越小,光芒暗淡,從安德烈的胸前退下,從腹部收起,匯在安德烈心口的一點,看起來如同一顆豌豆莢。
艾森小聲地問:“疼嗎?”
“啊?”安德烈看得有點出神,被問了才回答,“不疼。”
那東西看起來搖搖欲墜,艾森把刀遞給安德烈,後者握緊刀,蓄勢待發。
終於,豌豆莢晃了晃,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安德烈一瞬上前,刀已經逼近,艾森在後面感歎:“恢復好快啊媽咪。”
就因為這句話,安德烈轉頭叫他閉嘴,再轉回去時,已經看不到豌豆莢了。
“去哪兒了?”
艾森跟過來,指了指遠處一個正在變大的綠色物體:“居然還在動。”
安德烈要上前去徹底解決它,艾森拉住他:“等下,有可能會爆炸。”
安德烈瞥他一眼:“說明我跟你水火不容。”
艾森矯揉造作地眨著他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好狠心哦,明明我花那麽大力氣救你耶。”
“你心情不錯啊。”安德烈眯著眼看他。
艾森揮了一下手臂,盯著遠處的豌豆莢,表情有點凶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領土。”
那邊瘋狂擴大的豌豆莢,停止了。
艾森和安德烈好奇地探著身體朝前望。
豌豆莢發著藍綠相間的光,有什麽脈絡一樣的東西在上面遊走,然後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裂開了一個口。
這口子越撐越大,兩人越靠越近。
豌豆莢啪地一聲張開,裡面露出一個赤身裸體的小嬰兒,嬰兒沒有哭,眨著眼睛朝他們看,咧開嘴笑笑,他的眼睛是碧綠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森和安德烈抱成一團朝後靠,驚慌失措,大驚失色。
安德烈:“我操,他媽的是個嬰兒,是個人類,你他媽不是說會死嗎?”
艾森:“我的老天,他絕對是個畸形兒吧,他有多少條染色體啊,他怎麽長出來的啊,他居然能長出來?”
這小嬰兒翻了一下身,從豌豆莢裡掉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他會翻身!”
艾森:“你去看看!”
“我恐嬰,我為了沒有孩子已經結扎了,我恐嬰,操,你去。”
“我恐人,我為了這地方不會有人類,從源頭開始連單細胞都不準生存。”
“……?”
——半小時後。
兩個成年人,和一個嬰兒對坐。
艾森:“我要跟你談一下。”
他對著嬰兒講,嬰兒趴在地上朝他笑。
安德烈拉過嬰兒,掀起他看看,跟艾森說:“有雞,男孩兒。”
“這重要嗎?”
安德烈把他放回去:“大佬,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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