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緊貼的臉又是冰涼的,涼到幾乎能將人凍傷。
......仿佛他渾身上下的溫度,都匯集在一個手掌中,只不過是因為他要拿它去碰另一個人。
那是個金貴的少爺,怕冷怕熱,會嬌氣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他從來沒有回應過,但是後來有少爺在的地方,都如同小火爐一樣暖和。
就好像他本身就這麽溫暖一樣,就好像沒有被偷襲的被窩,也不會冷得如同冰窖一樣。
......
......
南南,我不是什麽救世主,也不是什麽慈悲博愛的大善人。我只是多接近了你一些,多細心了一些,對你多了那麽一點點的了解。
於是我當然會愛上你。
小少爺依然撲簌簌的掉眼淚,全部胡亂蹭在對方臉上,傷心與理直氣壯交織在一起。
我的!全世界最棒的南南!被他吸引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誰能把持得住,可惡,我當然也不可以!
那我能理解他嗎?小少爺又問自己。他與沈山南在極近的距離對視,終於敗下陣去,咬住對方下唇,邊傷心邊用牙使勁碾。
畢竟是十年的習慣,整整十年......我有一點難過,但是遠遠沒到放棄的地步,對不對?我還沒來得及教他,要慢慢教的,要告訴他的,怎麽能說丟就丟了呢?
..........
歸根究底,都應該怪沈水北,反派洗捏!!
凶巴巴的碾磨逐漸變得繾綣。小少爺頭上本來就有傷,又稀裡嘩啦掉了一堆金豆子,這會兒把自己吻的頭暈目眩,終於深吸一口氣:“不行了不行了。”
嗚嗚要被吸幹了。
他“嬌弱”的倚回床頭,企圖給自己挽尊:“我是因為頭好痛,所以......啊,”他忽然反應過來:“你身上好多血.......受傷了?快去包扎!”
沈山南沒有答話,將他的胳膊掛回去,然後默默坐在腳踏旁,倚著床沿,將頭埋在他腿邊。
小少爺打了個哭嗝,把差點冒出來的鼻涕泡吸溜回去,小聲:“南南?”
沈山南不動彈,過了好一會兒,小少爺才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臥槽,不會暈過去了吧???
他開始喊黑衣衛,先是小聲的,說讓黑衣衛帶你去清洗一下好不好?而後越喊越大聲,終於把被十九提溜到門口的黑衣衛喊進來。
“南南沒反應了,是不是因為受傷?!”
黑衣衛立刻探了一下脈,然後發覺並不能探明白......沈山南的脈象感覺是要死啊!
他在少爺的催促下一頭冷汗的把人扛走,咣咣敲長留先生的房門。
夏長留披散著頭髮,中衣大敞,那張臉在月光下好似能發光——但是沒人關心這些,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猛塞進懷裡,差點連帶著他也摔個跟頭。
醫治小少爺時沒讓別人在場,他經脈盡廢的事也沒宣揚出去,這會兒勉強保持謫仙姿態,喊初夏將人接進房。
下午就應該直接把人綁走!被蹭了一身血的夏長留果斷脫衣服。
“先生先生還有人——”
......
待換了一身衣服再出來,就見初夏把著脈一臉驚奇。
夏長留隨口道:“不必管,處理一下外傷就行。”
“先生知道他的情況?”初夏應下,又好奇問:“他體內是什麽東西?我竟然從未見過,他武功奇異也是因為這個?”
夏長留整理衣襟的手微頓,很快恢復正常,松松綁了腰帶,輕聲道:“恩。不是什麽好東西,一輩子不見才好。”
.............
一夜寂靜。
次日,長留先生的醫術太神妙,以至於某位半死不活的同志隻躺了一天就開始能作妖了,大清早的先是自己想穿衣服,被黑衣衛製止並幫助後,又蠢蠢欲動要出門。
夏亭還呆在軍營回不來,沒人能管得住他,讓他半身不遂的挨出去了,還不讓背,說有損形象,他現在要立起來!
黑衣衛們雖說不是本意,但仍有護主不力的過錯在,這兩天也是陸陸續續自己去領罰,並沒有什麽不甘願。
此刻見他望眼欲穿的模樣,紛紛蛋疼:您都這樣了還顧忌什麽形象啊?
還想立什麽,立不可描述嗎??
好不容易挨到長留先生的院子,小少爺簡直能把南南兩個字念成歌,活活將初夏念出條件反射,衝著沈山南就是一句:“南南,你家南南來找。”
說完,自己給自己呸了一聲。
還想改口,身後少爺哪裡能給他時間,愣是擠進一個頭,給沈山南開了一朵特別燦爛的太陽花:“鏘鏘——南南南,有沒有想我?”
所有人:.......
你們就幾個時辰沒見吧!!昨晚哭成一團的那是誰!!
小少爺睡過一覺,自己睡服了自己,他在心裡將所有問題排排隊,準備慢慢的一起跟南南解決掉。
所以今天依然是充滿希望的一天~他挨到沈山南身邊,笑眯眯:“感覺怎麽樣?我來接你回去。”
沈山南非常非常難得的“恩”了一聲,然後就閉上嘴,默默起來穿衣服。
他的身上又新增了許多傷疤,動作間隱約顯露出來。小少爺眼神微暗,讓黑衣衛都退出去。
“我的手不好動,乖,衣服卷起來讓我看看。”他止住沈山南的動作,用包扎很多層的手將人按在床上,自己抬起一條腿半跪在旁邊,微微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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