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深究、探尋、剖析、回憶……人總是趨利避害,痛多了,自然知道不要去碰。
夏知之觀察半響也沒觀察出什麽,隻得自己將衣服穿上了,沈山南給他搭了把手,令他受寵若驚。
寇思很快回來,身後跟著好幾個捧著小箱的婢女,連夏亭也跟了來。
“我聽聞山南想易容,”夏亭欲言又止:“不如讓十九來?十九是我麾下黑衣衛,雖不精於此,早年也同千面郎君金典學過......”
夏知之心想老娘……老子的化妝堪稱換頭,你一個戴膠皮面罩的武俠世界——關鍵你一個直男!你居然質疑!
當下婉拒道:“我之前也有試過,我先來,要是不行,再讓他來吧。”
不就是古今化妝品有區別麽,不就是工廠吃灰兩年沒化妝麽,想我夏知之集美三千,真輸給那什麽十九,那我豈不是白娘了!
他說完,對沈山南道:“南南,我給你化妝,你要是不滿意,咱們再換,好不好?”
除了那次試探,沈山南面對他的“好不好”,向來都是“好”的。
夏知之露出笑臉。讓眾人把小箱放下,試了試這些胭脂水粉,心裡便有了底。又不服氣的去看了另外兩個更為結實古樸的小箱子,裡面竟有一堆極細的牛毛針,還有一些漿糊一般的東西,看不出用處,倒把他嚇了一跳。
你們直男這麽猛的嗎???
這些細針往南南臉上戳?你怕不是要心疼死我。
另一邊,眾人見他面含懼意的關上易容箱子,轉而挑揀起胭脂水粉,心裡都是一松,旋即又都偷偷看向沈山南,心生同情,只有寇思面色怪怪的。
夏知之再遲鈍也能看出他們是什麽想法,轉頭把人都轟了出去。
夏亭出了門,思來想去還是將十九喚來。十九本是暗衛的編號,但路十九原就是個沒名字的流浪兒,被止涼山莊撿回來,覺得這編號倒也順口,乾脆改名就叫路十九。
至於為什麽姓路不姓夏,概因小時候帶大他的暗衛真名叫路十七......
“你先在這兒候著,”夏亭道:“若是實在不太好看.....你攔著點,別讓知之把人帶出去。”
到時候被嘲了又回來哭。
路十九笑道:“少爺放心,二少爺往年有段時日常給人易容玩兒,屬下亦見識過,想必現在技術越發精湛了。”
說罷瞥了寇思一眼,寇思面色臭臭的扭頭。
夏知之以前確實拿他當試驗品,不過那會兒小少爺可沒有十幾年經驗打底,更沒有鋪天蓋地的美妝視頻,好幾次整的寇思沒臉見人。
他這喜好只是偷偷的,沒跟大哥說過,夏亭成年後又常不在家,便不知曉。
不過他事多,來不及追問什麽便離開了。
其余人全忐忑的等在屋外,整整等了一個多時辰,房間裡才有動靜。
先是夏知之出來,袖子一直綁在手肘處,手臂上紅紅紫紫的塗得都是水粉,眾人心驚肉跳,簡直不敢想沈山南成了什麽樣子。
寇思忙上前給他擦拭,小少爺一邊伸胳膊,一邊催促:“南南?快出來呀!”
一開始吱吱:?你是在質疑我的彩妝技術?
後來的吱吱:?你們這些啥也不懂的臭直男!
第9章 巫女神女聖女
片刻後,房內才又踏出另一人。
卻見那人黑發半束,濃眉入鬢。他的眉眼色黑且濃,骨骼分明,卻不十分突兀,此刻順勢弱化了那股漠然,眉眼中便只剩下氤氳著的揮之不去的沉鬱。
他薄唇輕抿,黑曜石般的眼睛淡淡掃過,眾人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涼氣。
“我...少爺...這是、這是少夫人?”寇思驚得差點沒拿穩手中的布巾:“好像能認得,又好像完全不一樣!少爺你的手段何時這麽好了!”
夏知之得意的笑:“就說好不好看吧?”
婢女們都不回話,不過各個都紅起臉扭捏起來。
小少爺笑容一滯:?
婦女之友的稱號忽然不想要了。
路十九稀奇打量,直看的沈山南向他瞥去,才問:“連孕痣都遮上了麽?”
夏知之被雷了一下:“唔......易容麽,以防萬一。”
路十九心裡怪怪的,沈山南遮上孕痣,竟與普通男子沒什麽差別,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夏知之像個偷摸跑出來的小哥兒......
夏知之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開心的給男神披上披風準備出門,寇思好容易回過神,忙跟上了。
他們出門時還遇上同樣要出門的夏亭,夏亭眼見自家弟弟拽著另一個男人的衣袖,差點衝上去,被路十九提醒後才意識到這就是沈山南,頓時愣住。
沈山南聽見聲音,目光從他身上劃過,沒有停留,又回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夏知之身上。他的眼神極冷,雖非刻意為之,但夏亭還是心中一緊,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卻怎麽也抓不住。
夏知之看見他,招呼一聲,迫不及待的拉著沈山南往外衝。
止涼山莊佔地面積頗大,立於城外,夏知之不會騎馬,拉著沈山南坐馬車,嘴上辯解:“外面風那麽大,吹亂了好不容易梳的髮型怎麽辦?”
他臉凍得發白,小姐妹身上倒是十分暖和,於是理直氣壯的上去貼貼。
邊貼還邊叭叭:“南南你真好,你是不是故意弄熱的?有內力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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