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妖女送去,順便告訴夏亭,讓他趕緊找找他弟弟,沈水北怕是已將人帶走了。”
初夏呼吸一窒。怎麽著也是從小帶大的孩子,他不忍責備,輕歎一聲道:“總歸性命無憂,最多受點委屈吧,讓夏亭莫要慌張。”
............
“嘶——嘶嘶——”
夏知之意識回籠後,便感覺頭很重,脖子疼的要斷了。他很想繼續暈一暈,但是耳邊希希索索的聲音實在太吵,不得不睜開眼。
然後就和好幾條纏繞在一起的蛇對上。
小少爺:...........
小少爺:...........
小少爺:嗬——
“噓,”一隻手突然從身後伸出,捂住他的嘴:“它們吃飽了,不咬人的,不要叫。”
夏知之頭暈目眩,差點被他捂缺氧。
初陽輕笑了一聲,將他扶起來坐著。他這才發覺自己正在馬車裡,手腳被分別綁住。
他警惕的看著初陽......不,應該說沈水北,沒有說話。
沈水北的臉依然沒換,已經不止一道“劃痕”,看上去像是要蛻皮一樣,有些可怖。
“著實沒想到賀敬之會過來,否則再等兩天,一切布置好,興許咱們就不會在這種場景下見面了。”這車廂破破爛爛還漏風,比不得止涼山莊備的馬車,沈水北卻泰然自若的拎著茶壺,給他斟了一杯湊近嘴邊:“暈了好些時辰,喝點水吧。”
夏知之抿著嘴,眼中滿是戒備。
沈水北失笑:“小少爺,我對付你,還不至於下毒。”
那你還偷襲!夏知之偏開頭不去看他,心道老子信你個鬼。
沈水北見他始終不張口,端回來自己喝盡了,撐著下巴觀察:“突然發現......你好像並不怎麽害怕。”
他輕輕碰了一下夏知之的下巴,不過很快縮回去,並沒有強製性的扭過來,隻笑道:“怎麽不說話?”
夏知之索性閉上眼,連看都不看他。
然而沈水北一點不急,悠悠道:“生氣啦?我只是借你轉移一下無憂王的視線,不然這十萬大軍壓境,我可出不去。”
見少爺依然不理,又輕飄飄拋出誘餌:“順帶也想告訴你一些關於沈山南的事。”
“沈山南失蹤這麽些年,你不好奇他都經歷了什麽嗎?不好奇為什麽阿索娜追著他不放嗎?”他又斟一杯,端在手上把玩:“他恐怕不會告訴你吧,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臥槽,死傳銷的,夏小少爺震驚中含著一點被騙的傷心,更多是惡心:反詐宣傳都全民普及了,你這個落伍幾百年的騙子!!就算要問,我也只會親口問南南,別人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深知自己幾斤幾兩,在沈水北面前恐怕都不夠看的,跟這種人繞彎子套話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與其被洗腦,不如閉嘴等救——這可是太原,是中原武林核心地帶,沈水北自己跑都夠嗆,不可能還把他帶著。
關鍵是帶著他除了拉仇恨、拖後腿、當個飯桶,也沒其他用啊!草包少爺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他一直沒回話,沈水北也不逼問,仍由馬車一直行駛。約莫過去小半個時辰,旁邊的蛇不安分了,一點點的爬到他腿上,還想繼續爬。
小少爺終於撐不住睜開眼,咬牙跟它們“對峙”。
認不住來什麽品種,但是這三角頭地球人都知道是毒蛇!
前面忽然傳來敲擊聲,一個頭戴珠簾看不清相貌的人探進半身。
“濯濯?”
那個“濯濯”沒說話,打了幾個手勢。
沈水北笑歎:“死了就死了,不愧是他,來得倒快。”
那個“濯濯”又出去了。
沈水北回頭,剛要說話,看見小少爺跟幾條蛇大眼瞪小眼,差點笑出聲。
“你的好南南追上來了。”他將蛇輕輕撥開,饒有興致道:“他是最難纏的,殺了我好幾個濯濯,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夏知之暗暗挺胸!
沈水北將蛇拎起,那蛇在他手中十分乖順:“可惜了,他的直覺太強......我能甩開其他人,卻甩不開他,留著是個禍害,想殺麽又殺不掉。”
“倒是難辦......”他語氣輕快,似乎非常好奇的對夏知之道:“哎,你說,殺我和救你,他會選哪個?”
小少爺心中一跳,下意識看向他。
沈水北依然是那副溫順的笑容,靦腆中透露出一絲詭譎:“打個賭吧,若是他去救你,我便不跑了,束手就擒。怎麽樣?小少爺,賭不賭?”
夏知之心道:呸!
沈水北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你不信,是不信沈山南不會救你麽?可是我說話一向算話的。”
“我曾用傷口告訴你,沈山南每天都過著那樣血腥扭曲的生活。但是我那時心軟,隻說了一半,沒告訴你這樣的生活會將一個人變成什麽樣。”
“你現在不理解他的選擇,也是正常的,我只是好意告誡,給你一個小小的警示罷了,”他笑道:“要試試嗎?小少爺?”
說罷,他忽然伸手,將夏知之一頭按倒在蛇群中,不顧對方的掙扎,站起身踩上他的脖子。
足尖使勁,鞋底碾在大動脈上,輕聲道:“第一年,是蛇窟。”
毒蛇被驚動,嘶嘶著亂竄,咬在他的身上,小少爺猝不及防,竟也能將痛嚎壓在嗓子裡。只是呼吸不暢,麻痹的感覺令他生理性戰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