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屋內比南邊還暖和,他舒出一口氣,輕輕掀開沈山南的被子,想要合蓋一床。結果不經意間側頭,就看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自己,差點嚇出豬叫。
“還、還沒睡呢?”小少爺顫顫巍巍:“嚇我一跳…….”
沈山南沉默的自己把被子抬起來,夏知之驚喜,一頭鑽進去,溫暖的氣息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湊到南南腦袋邊蹭蹭,睡意頓時襲來。半夢半醒間,忽然聽見他低聲問:“怎麽樣了?”
小少爺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癢癢,下意識親了親下巴,然後才道:“放心……青山派,北寒門,一個都跑不掉……你腦公也很厲害的,嘿嘿……明天早點叫我起床,要去找大哥,還有好多沒做呢……”
“天人教。”
“嗯嗯,唔,還有天人教,”小少爺囈語般:“天人教也不行,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沈山南看他漸漸睡熟,伸手攏了攏,夏知之立刻像樹袋熊一樣扒住他。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少爺被一陣熱意驚醒,迷迷瞪瞪睜開眼,是沈山南坐在床邊,拿著塊熱毛巾在給他擦臉。
擦完臉後又擦手,沈山南沒照顧過人,那力道簡直能磨破一層皮。小少爺皺著臉,哼哼唧唧的翻身抱住他的腰,臉埋在腿邊想要繼續睡。
然後被沈山南掀開被子,掐著腰像抱小孩兒似的扛起來。
突然離地的夏知之:????
“南南?”他幾乎要坐在沈山南胳膊上,腦袋能碰到天花板,瞬間清醒:“快放我下去!”
沈山南沉默地將他抱到水盆邊,依言放下。
小少爺對著臉盆悲憤握拳,這才幾點!這已經不是早起了這是要直接去打鳴啊!生產隊的驢都沒有這麽使喚的!
他決定單方面冷戰三分鍾!
三分鍾後他洗漱完,便順理成章單方面和好了。扭頭看見沈山南又喜歡的不行,噘嘴過去:“麽麽。”
沈山南戰術性後仰。
小少爺惱羞成怒,給他麽了個大的。
麽完自覺十分威風,像一隻鬥勝的小公雞一樣雄赳赳挺著胸出去了。
關上門,剩沈山南一個人靜靜站著,摸了摸尚且溫熱的嘴唇,眸光暗沉。
卑鄙麽?他心底的聲音忽然問。
他走到窗前,輕輕打開一條縫,看著少爺囑咐小廝過會兒去廚房看看早飯做好沒有,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才縮著脖子跺著腳一路小跑出去。
冷風像刀子一樣颼颼刮進來,他隻穿了一身中衣,皮膚殘留的溫度被迅速帶走,卻好似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良久良久後,他才輕輕“恩”了一聲。
…………
整整三天,夏知之都泡在夏亭的書房,期間不斷有調查的黑衣衛和邊瀾鶴的心腹們被召回,挨個詢問,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期間他還提了另外一件事,將夏亭嚇得不輕,再三思量後,見實在勸不住他,才勉強同意。
考慮到夏小少爺私自學習神機術,兩人還一同去找過夏長留。
長留先生依然是閑散的曬太陽,西涼在房裡昏迷著,不過聽說三林已經拔除了,再養幾天便能好全。
他看過小少爺做的機關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像是想要當場收徒,卻不知為何又改了口,將存書都翻出來給他:“我還以為神機門要滅門了,沒想到機緣巧合竟還能有個‘外門弟子’,這些隻管拿去看,若有什麽疑問,隨時來找我。”
夏知之好奇:“神機門?”
長留先生食指抵唇,笑道:“噓,不可說,說了要遭禍的。”
他長得太好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好看,小少爺被“噓”昏了頭,暈暈乎乎就被送出來。
第三天下午,夏亭從外面回來時,手裡攥著一封信。
夏知之眼睛一亮:“來了?”
夏亭搖頭:“聽來報說還有一段路呢,這是家裡來的。”
“啊……”小少爺失望:“家裡有什麽事?”
夏亭挑眉,將信封擱在他腦袋上,順手彈個腦瓜崩:“出來就忘了家,該罰。”
小少爺嗷一嗓子。
“是有弟子失蹤了,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還沒找到,估計凶多吉少,”夏亭道:“我之前也派人去尋,可惜完全尋不到蹤跡,你們路上遇見過嗎?”
夏知之茫然:“我們特意繞的路啊,怎麽會遇見。”
夏亭眼神複雜,頓了頓才道:“那弟子與參闡門有舊仇,恐怕是跟蹤你們出去的。”
小少爺瞬間神情有些冷。
夏亭見狀歎道:“罷了……”
他弟弟沒有武功,褚言都沒有注意的事,他怎麽可能知道?問他不如去問沈山南。
“皺什麽眉?小小年紀,”他食指按在夏知之眉間,寬慰道:“好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夏知之將他的手拽下來,揪著手指捏來捏去。
“爹讓商隊送了十萬兩白銀過來,”夏亭壓低了聲音道:“爹說,既然做了決定,便無需猶豫,咱們山莊別的不多,銀子管夠。”
小少爺沒見識的愣住了,旋即倒抽一口氣,一下躥起來撲倒他大哥身上:“好耶!”
讚美親爹!!!
夏亭笑著接住他,慣性轉了半圈,抬頭就看見門口褚言又站在那兒,一臉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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