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就該跟惡人扎堆,沒人會要你的。他爬起來時候惡劣的想,誰能要你,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的,說慢也慢,說快,一眨眼三年都要過去了。
教裡漸漸傳出終於要選出人型蠱王的傳言。
初陽自認肯定比不上濯濯,他一直表現的很順從,好似洗腦非常成功的樣子,對龍門教肝膽塗地。但只有他心裡明白,那是因為一直沒找到機會殺了沈降......
他不知道選拔失敗會怎樣,只聽說以往從未有第二人生還,開始有些著急了。
他表現的很好,想逃跑其實不難。但濯濯桀驁不馴,長老們的看管一直不曾放松,尤其不會讓他們一同出任務。
他不想......不想一個人走。
連名字都起了兩個,憑什麽要他一個人走?!
濯濯只是默默的看著,有時候會薅一把他不好好洗頭而臭烘烘的腦袋。
初陽在他面前並不避諱自己的恨意與著急,因為避諱了也沒用,濯濯像是最靈敏的動物,比他們人類更簡單、更純粹,直覺也更強。
他甚至覺得濯濯薅他頭髮就跟大型動物舔毛似的......算了,反正都被對方叼進一個窩圈著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誰都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麽快。
那天濯濯滿身是血的回來,他還罵了對方兩句。
對方卻不以為意,甚至有些開心,將一個袋子扔給他。
裡面.......是活物。
是個人彘。
初陽有些駭然的撥開對方散亂的頭髮,赫然看見一張刻在心底的臉。
沈降......?!
濯濯站在一旁,快速的換衣服,問:“要帶走嗎?”
初陽猛地扭頭。
濯濯又問:“你要帶走嗎?”
恨意與茫然在心中交織,初陽幾乎沒有了任何反應,只聽見自己生硬的聲音在機械重複:“帶走?”
濯濯語氣隨意:“那個什麽狗屁大長老的兒子,又想拖我上床,我不小心把他殺了。”
“真的是不小心......他太肥了,”濯濯像是想起什麽:“哦,反正大長老也得殺我,我順便就把總壇也燒了。”
初陽:.......
初陽:???
初陽:!!!
濯濯示意那個袋子:“你不就是為了這東西才留下的嗎?正好我早也不想呆了。”
他的身上有數道極深的傷口,依然在流血。
初陽一時間不知道顧忌哪邊好,拿著傷藥想按住傷口,血卻怎麽都止不住。
濯濯也看見了。
他的臉色因失血而蒼白。
沈降顯然並不好殺......尤其是在他臨時起意,準備並不充足時。
初陽的手像個雞爪,這個雞爪在醜陋的顫抖。
他燒了總壇後,其實可以直接回來的。
或者早不想呆了,早可以找機會離開啊!
也許是初陽這張臉實在太醜,濯濯忍不住將他糾結在一起的腦袋按下去,理所當然道:“我要走,你當然要跟我一起。”
要是他走了,初陽反倒可以留下當人型蠱王報仇,怎麽辦?
初陽忍不住又罵他,可是邊罵,心裡的恐慌與後悔卻邊蔓延上來:他其實從沒叫過一聲哥哥......他其實連濯濯這個名字都很少叫,他其實只是裝的,他嘴硬而已。濯濯知道嗎,濯濯這麽厲害......怎麽能不知道呢!
你為什麽......你為什麽不知道呢!
為什麽我沒有說過......
“好了,發什麽呆,那個帶不帶,不帶就快跑。”濯濯又揪了一下他的頭髮。
初陽哪裡還能管什麽狗屁沈降,見血止不住,拖著濯濯就往外跑。
濯濯傷口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好似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破天荒的皺起了眉。
初陽突然將他扛起來。
濯濯比他高一個頭,扛的並不舒服,不過也沒說什麽,只是聽著鳳裡傳來的聲音,指揮他方向。
總壇的屋子都是木頭的,最近天氣又乾燥,火式很快蔓延開。
危急時刻,初陽就像個小瘋子似的橫衝直撞。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場大火,記憶在瘋狂的企圖滋生,佔領他的意識與意志。
但他還記得......他還扛著一個人。
他要帶著這個人出去。
他必須要帶著這個人出去。
.......
也許是上天垂憐,也許是濯濯這把火來的太過突然,毫不留情地選擇從弟子房開始燒起。
他在殺了幾個看守阻攔的弟子後,真的衝到了總壇口。
出了這道坎,再過幾裡,便能進沼澤。
就算別人不行,濯濯在沼澤也肯定能活下來。
“叮鈴——”
風裡送來一陣銀鈴響動。
輕紗籠罩的女子身形妖嬈,手腕、腳踝、腰身綴滿了銀色的鈴鐺,站在壇口。
她手中還有一截短笛,潔白如玉。
“你們是什麽人?”女子好奇問:“龍門教滅門了?這麽大陣仗。”
初陽不答,就要繞過。
女子柳眉微挑,她身邊還站著兩個苗疆打扮的漢子,見初陽不吱聲,立刻攻過去,呵斥道:“跑什麽!五仙教阿索娜大人問你話,你聽不見嗎!”
初陽腳步受阻,一顆心頓時陷入深淵。
阿索娜嘻嘻笑道:“正巧最近尋到一件聖物,想拿去給你們教主瞧瞧,便由你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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