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瀾鶴:??!
他猛地起身,卻發覺自己身在崖邊高台之上,再放眼看去,天地翻覆山石傾塌,遍地殘肢斷骸,竟如人間煉獄一般!
他駭得幾乎說不出話。
龍傳章好心的將他往後拽拽,怕他一個激動再掉下去。
“怎麽會........”
龍傳章:“沒關系,不打緊,快到了。”
邊瀾鶴簡直目眥欲裂:“這叫、這叫沒關系?!”
他再也待不住,不顧渾身是傷,從高台上躍下,要去找自己的屬下們。
龍傳章看著他的背影,依然坐在高台之上。天色漸暗,難得的火燒雲彌漫在天邊,仿佛伸手就能納入掌心一般。
他的目光從掌心挪開,又看了看下方的慘狀,邊瀾鶴在廢墟中飛快穿梭,幾乎看不清身形。
眼中俱是漠然。
這一局是他輸了。
他如貓抓老鼠般,好整以暇的由著沈水北做戲。卻不想最後竟被啄了眼,讓那該死的東西擺了一道。
同門、下屬,他皆不放在眼裡,他之目的就只是無儔蠱——至於那些同門、老不死的所謂長輩們,均是天龍峰發展的基石。死在此處,便是他們之無能,拿他們的命引出沈水北,也算貢獻點用處。
既然沈水北為了殺那些仇人們,不惜自身出現拖住他,他也合該順了沈水北的“好意”,就勢抓住對方,逼問無儔蠱的培養藥方。
——他本該如此。
可是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帶走了邊瀾鶴,沒能再帶走沈水北。
不應當。
不應當是這樣的。
沈水北是算計到了這些麽?是巧合,還是故意?怎麽可能?
若真是算計,那麽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殺了邊瀾鶴。
這種錯誤決不能再有第二次。
只有得到無儔蠱養出的藥人大軍,天龍峰才能徹底脫離皇族桎梏。否則以那小皇帝近年越發強勢的勢頭,他們這些老皇帝的心腹,遲早要被清算。
他的父親、他之一生.......他們所有人,都該獻於天龍峰,為了天龍峰的延續,百年不衰!
天色漸暗。
幸運的是,邊瀾鶴寧願自己涉險,也沒有帶更多的下屬來,所帶者都是輕功武功俱佳的,此番雖然有重傷,倒暫時沒有身亡。
他與長留先生有交情,只要當場沒死,總有藥能吊住一口氣,留待出谷再治。
按他的意思,這會兒即便吃了大虧,也不該再追了,然而天龍峰幸存的長老跟著了魔似的一口回絕。邊瀾鶴氣的要死,回頭準備找龍傳章,居然發現這人又不見了。
他媽的,一個個,都是神經病!
又累又痛的邊盟主終於罵出聲。
因為天龍峰極其下屬死傷慘重,尤其是天龍峰召集來的那些武林人士,幾乎嚇破了膽。龍傳章又不知所蹤,邊瀾鶴硬要就地調整,那些長老也沒法再脅迫他。
邊瀾鶴乘機查看了來時的路。他們被藥人帶著兜圈,繞了不少彎,估摸是為了確保埋伏好的炸藥能斷了他們的後路。
此時雖不知入口如何,但原本來時的退路已經封死。
邊瀾鶴無奈,自己受傷也不輕,只能一邊等龍傳章回來,一邊慢慢摸索。
然而之後足等了三天,龍傳章居然一直沒有出現。
第四天上,天龍峰終於忍不住了。
好歹是有救命之恩,邊瀾鶴也怕這神經病頭頭自己死哪兒角落沒人知道,只能同意留下數人照料傷患,其余傷勢較輕的前往尋找。
東十裡。
明知是請君入甕,他們卻不得不入,這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穿過廢石山林,天光乍現,眾人快步繞出,映入眼簾的,赫然竟一片坳陷山谷,入谷處屋舍儼然,此時卻全部變為廢墟,並無半點人聲。
再往後全是山林,一片死寂,宛如鬼蜮。
這幾乎算得上是個大型門派的規模了。也不知是否是之前炸山時坍塌的,還是早就已經廢棄——邊瀾鶴小心觀察,感覺那些橫梁焦木,不似塌陷,倒更像是經歷過火災。
旁邊天龍峰的長老似是十分驚訝,有人脫口要說什麽,被其他人立時製止。
邊瀾鶴一直暗地觀察他們,隱約聽見“參闡門”幾字。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心道不至於吧,不會真是、真是參闡門舊址.........
沈水北模仿參闡門舊址,造了這麽個東西出來?吃飽了撐的麽,意圖何在?!
眾人小心從崖邊滑下,落到谷底。
踩兩腳,地上都是黑灰。
“應該沒人,也未聽見打鬥聲,”邊瀾鶴建議道:“此處怪異的很,還是莫要進去了。”
他話音未落,一名長老立刻反駁:“不可!”
許是感覺自己說話太急,長老緩了緩,才嚴肅道:“這裡豈不就是那廝建造的藏身之處,怎麽能隨意放過?!”
邊瀾鶴簡直想撬開他腦袋倒倒裡面的水,看是不是寫滿了找死二字。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龍峰主,”他只能這麽說:“龍峰主消失數日,不能再耽誤了!”
那長老依然道:“峰主不在此處,又在何處?正該仔細搜尋!”
對方態度之堅定,讓邊瀾鶴都覺得有點蹊蹺。
然而他沒有決定權,天龍峰長老們一聲令下,其余人都警惕地開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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