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南:.......
邊老板養的八哥都沒你能念叨。
正好寇思帶著薛啟明來到屋外,敲門要進來。屋內兩人對視片刻,沈山南終究不敵,披上外套坐回桌邊。
夏知之高聲:“進來。”
他原先就是從薛神醫那院子過來的,薛啟明被寇思引進屋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下意識先看了他一眼。
卻見小少爺也定定的望向自己,兩人一對視,夏知之道:“南南體內的蠱蟲,薛老應該也清楚,只是他如今有了身孕,我擔心會有什麽其他影響。之前情急說不清,特意請您來看看,勞煩了。”
薛啟明應聲,摸了摸胡子,二十年沒見少爺這麽客氣,居然不太習慣。
他一個老頭兒,便也不特別避諱什麽,上前坐下,捏過沈山南手腕。
夏知之就站在旁邊,等他足足診了一炷香,敏銳的察覺對方眉眼間的笑意有些收斂。
說心裡不沉是假的,不過薛啟明收手後,他還是適時遞過茶,示意道:“請薛老與我去書房一趟,長留先生留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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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身手!”
仿佛是應和這暴起的喝彩聲,長鞭自空中打出響哨,呼嘯著卷向敵首。
對方已是強弩之末,被鞭子纏住脖頸,只聽“格拉”幾聲響,便白眼上翻軟倒在地。
待鞭身回防,重彩略一斜覷,瞧見方才喝彩的將士,卻是個生面孔。
那人迎上,抱拳道:“無憂王帳下謀士孫湘中,見過夫人。”
重彩隨手解決掉另一個已打暈了頭、見有人站著不動就跑來偷襲之人。他們正身處敵寨,大片的木房都推平了,這會兒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呼嚎聲。
孫湘中身著輕便軍服,抱拳也抱出一股書生氣。瞧著不通武功,卻又在這圍剿場上笑意盈盈,好像混不在乎有一顆大好頭顱咕嚕嚕滾到自己腳下。
重彩一挑眉,便也不在乎這地方合不合適,回禮問道:“你找我?”
孫湘中:“在下跟隨王爺自太原來,中途分開行進。如今路過此處,聽聞夫人正在圍剿龍門教余孽,特意前來拜見。夫人果然英姿颯爽,名不虛傳。”
重彩脫去在山莊時繁雜的衣飾,一襲勁裝,隻扎了黑長馬尾,關節處覆有精鐵護具,瞧著極為利落,倒似三十來歲模樣。
聞言微微眯起眼,環胸而立,面上似笑非笑:“我也見過你了,你果然也英俊瀟灑、不負西北軍赫赫威名。”
孫湘中面上閃過一絲笑意,似乎還有點無奈,知道對方恐怕是把他當做那些瞧自己不順眼、特意來添堵的兵痞了。西北軍雖然紀律嚴明,但江湖人士本就和軍隊不合,更遑論重彩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明裡不說,暗中瞧不順眼的肯定也不少。
重彩此行是借了西北軍的東風不假,但她本身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尤其是現在還出了個二少爺,捏著神機門傳承,西北這邊還沒消息,他們從太原過來的,誰不想給自家隊伍多撈點神機鎖帶走?
孫湘中雖說是謀士,但結交這種事,怎麽也不嫌少的。
“夫人見笑了,”他再次行禮,乾脆沒有多做解釋,隻道:“其實還有一事,王爺在路上偶遇貴山莊大弟子,因為身有要事,便派在下護送。如今星朗兄弟便在十裡之外的城中,若是夫人有暇,不如隨在下過去。”
重彩先是瞥了眼孫湘中身後帶他過來的西北軍。自圍剿完龍門教後,為了追擊余孽,她便率領黑衣衛與大部隊分開了,不過考慮到她人手不夠,西北軍那邊還是派了一隊人馬與她一起,如今帶這孫湘中來的便是這隊長,應當確實是無憂王的人。
這般想著,她面色就有些冷了:“星朗出事了?”不然怎麽自己不來?
孫湘中:“夫人放心,星朗兄弟傷勢已經穩定,想必不日便可下地行走。”
“——”重彩向來行事果斷,聞言不再多問,銜指在唇,陡然一聲尖銳的呼哨。
似乎是得到指令,不出數秒,幾名黑衣衛如黑影般從廢墟中閃出,落在她身旁。她頭也不回,熟練的比劃了幾個手勢,衝孫湘中抱拳:“多謝,請帶路罷。”
星朗在客棧裡等候。
他原本是追著夏亭離開,結果半路遇害,險些被人活剝了皮,這會兒腦袋上纏滿了紗布,胳膊、腿上也是,幾乎看不見一處皮膚。
得虧是自小養起來的,待說了兩句話,重彩立刻能認出他,不然還得麻煩。
“好在星朗兄弟毅力非凡,王爺路過薛家坡時他還清醒著,想辦法傳訊出來,”孫湘中歎道:“也好在長留先生在。夫人放心,先生說了,只要按時服藥,這傷定能好全,只是.......只是恐怕會留疤。”
可是她這徒弟,打小就特別注重外貌。自從他和夏亭成年後,止涼山莊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他卻一個都瞧不上,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就是覺得不好看,做師娘的怎能不清楚?
反倒是知之,因為長得可愛漂亮,所以即便見到他就躲,他也次次出門都記得帶禮物,再偷摸以夏亭的名義送出去。
重彩心中微痛,捏著星朗的手都不敢使勁,反倒是星朗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他嗓子被灼過,盡量便不開口。
聽孫湘中說,星朗是被人塞在柴房裡準備剝皮,身上割了上百刀,聽見軍隊行軍聲音後,想辦法引火燒了柴房才被發現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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