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傳言傳到最後不少人都信了去,那秦家被趕出去的大爺也是其中一人,呐大爺竟然還因為這傳言回到了丞相府裡,叫叫嚷嚷地非要讓秦烈跟他家小郎君一塊叫去秦夫人的院子。
但秦烈根本沒出屋子也沒理會他,最後只有蘇暮春被弄了過去。
蘇暮春是個膽子小的,他乖乖巧巧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敢往秦大哥那邊瞅。
秦大哥瞅了一眼蘇暮春的模樣輕聲一笑,大聲問道:“秦烈呢?可是不敢出面了?”
蘇暮春被他大聲質問嚇得不敢抬頭,手掌死死地攥著衣裳,指節都泛白了去。
小春哪裡見過二爺啊,二爺自打那天被打了板子後,便一直住在書房裡頭連門都不出。好幾次他過去想跟二爺說句話都不成,二爺可是鐵石心腸得很呢。
就連秦夫人過去叫門,裡頭也隻說一個人靜靜之類的話,連門都進不了的。
秦夫人皺眉說道:“小春到底是你弟媳,說話客氣一點兒。”
秦大哥輕蔑一笑,瞅著秦夫人說:“客氣?是他要對我客氣些才對,把我哄開心了,日後秦烈一死讓他住在丞相府裡,若是惹我不開心了,我第一個將他趕出去。”
蘇暮春猛地抬頭瞅向秦大哥,小春最聽不得趕出去這幾個字了,他曾經被侯府趕出來過,好不容易進了丞相府,可不能被趕出去了。
他紅著一雙眼睛又看向秦夫人,說道:“夫人,小春不想被趕出去。”
秦夫人瞅著小春的模樣,心裡頭難受得緊,秦烈的身子確實是不太好了些,若真是秦烈人沒了他這般的小傻子定是沒好日子過活的。
就算她有心護著蘇暮春又能護多久,她總是會早早地沒了的,日後小春還得孤零零一個人過活。
秦夫人沒人信對他這般的話,抬手擦了擦蘇暮春眼尾的淚花,說道:“小春莫怕,有我在不讓小春被趕出去的。”
蘇暮春重重地點了點頭,乖巧地起身站在了秦夫人身邊,夫人是個好人,說話溫溫柔柔的,總比那大聲犬吠的人好得多。
秦大哥被眼前這副場景刺疼了眼睛,說:“真真一副母子情深的場面,阿娘對傻子可是比對我這親兒子都好,您可想好了,秦烈死後還得靠我來伺候你們,這會子對我好點還能好生安享晚年呢。”
這般話放到哪兒都是大逆不道的,但秦家老大向來是沒腦子的,說起話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啥話都一股腦往外說,弄得場面尷尬又難堪。
秦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兒子恨不得重新塞回肚皮裡去,若是沒得出生就好了。
“你跟丞相府既已分家,就滾得遠遠的,我不想看見你。”
秦大哥嗤笑一聲:“得了吧,秦烈都快死了,您就別硬撐著了。”
自打他知曉秦烈身份被卸又被打了板子之後,便想著今日這副場面了,想著要在阿娘跟前好好出口惡氣,讓他們為把自己趕出家門後悔。
他太囂張了,囂張到目無長幼尊卑。
蘇暮春被他這般不要臉的態度給震驚著了,他是怎麽做到這般坦然地不要臉的,簡直沒有人性了去。
等著秦大哥放完狠話走了之後,蘇暮春心裡頭還窩著氣呢,最後蹲在秦烈書房門口嘟囔著:“二爺,你的身子這會兒如何了?有沒有好一些啊?”
“你可得好起來啊,不然大哥都要在家裡頭稱王稱霸了,瞧見他那副模樣就來氣,夫人那般好的人,大哥竟也欺負,真是個大壞蛋。”
他在外頭絮絮叨叨的,裡頭一句話都沒說。
蘇暮春不由得歎了口氣:“二爺快些好起來啊,小春這麽久沒見到你,可是想著呢。”
小季和翠平在一旁站著,靜靜聽著蘇暮春說話,什麽忙都幫不上。
小季上前說道:“小爺,前兩日我們不是在木匠鋪子裡定了貓窩嗎,估摸著今日應當能做好,我們可要過去瞧瞧?”
他把話頭轉移到小貓身上,這般小爺就不會這般難受了。
果然蘇暮春一聽小貓的事兒,馬上就不再想著二爺了,連忙說道:“好呀,我們快些過去,這樣今天晚上小貓就能有個貓窩住了。”
那小貓可是嬌氣著呢,給它做的小窩不待著,總是往床上跑,小春這才想著給小貓做貓窩呢,不然小春可是不樂意給他花銀子的。
畢竟銀子是小春最喜歡的東西了,他都不舍得花的。
他們一塊出了丞相府便直奔著那木匠鋪子過去了,那貓窩早就做好了,他們過去便將貓窩給放在了馬車上。
正當他們要走的時候,蘇暮春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子香味,是那種跟他身上很相似的味道。
小春心裡頭猛地一開心,連忙順著味道往巷子裡頭跑著,若巷子裡真有跟他味道差不多的人,那帶回家裡給二爺衝喜,是不是能讓二爺的身子好起來啊?
他一想到這兒,便開心得不行,一路小跑著到了巷子尾。
巷子尾部是乞丐的地盤,蘇暮春一過去乞丐便馬上拿著小碗往他身上湊,一個個地都讓他賞些銀錢來。
唯獨那個在角落裡躲著的人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就像是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蘇暮春瞧見他眼睛蹭得一下亮了起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連忙走上前去說道:“你願意跟著小春一起回家嗎?若是能給我家二爺衝喜的話,日後就能有房子住,還能有吃的、穿的,可比現在這般做乞丐要強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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