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塗在額頭上涼涼的,還挺舒服。
塗好藥之後,他們便沒有了其他的事兒,二爺在屋子裡頭翻翻書瞧著,蘇暮春便無聊地趴在桌子上,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往二爺身上瞧著,瞧見二爺好好坐在那兒後才收回視線,像是在確認二爺有沒有不舒服。
小春可盡責了,不能讓二爺出事兒的。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裡過於暖和了些,蘇暮春趴了沒多久便昏昏欲睡起來,頭一點一點的,好幾次都差點睡著過去。
唔,不怪小春,是屋子裡太暖和了,小春才會這樣的。他腦袋裡這般想著,不知道何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烈瞧著那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蘇暮春笑了笑,讓人拿了毛毯給他蓋著了,省得睡著涼了去。
第3章 二爺是個大好人
屋子裡頭暖烘烘的,就算趴在桌子上睡著蘇暮春的身子也是暖和的,可突然就被一陣吵鬧聲給驚醒了去,嚇得他心裡頭一咯噔。
他昨日裡被那兩個少爺給嚇怕了,今兒一醒來就將戒尺抓手裡,急急忙忙地往二爺身邊跑過去,嘟囔著:“二爺,你別怕,有小春在呢。”
那小模樣可是嚴肅著呢,無論外邊的人是誰,今兒都不能把他的飯碗氣昏了去,誰都不能!
秦烈今兒一大早醒來身子好了許多,用不著小傻子這般護著。可他瞧著小傻子氣憤的模樣,也便隨著他去了。
說起來,他還沒被人這般護過呢。
外頭的人是秦烈的哥哥和嫂嫂,昨日裡是他們讓兩個兒子過來秦烈這邊探探情況的,沒想到秦烈非但好生活著,竟然還將他們的兒子給打了。
當時兩人嚇了一跳生怕這事兒波及到他們身上,一天下來沒等到秦烈去他們院子裡,但卻瞧見了太醫去秦烈的院子,兩人想來想去一致覺著秦烈定是在硬撐著,身子多半不行了,不然怎麽會叫太醫呢。
他倆這般想著,第二天便借著秦烈打傷兒子的由頭找上了門。
秦大哥在屋子外頭說道:“秦烈,你兩個侄子昨日確實不該擅闖屋子打傷嬸嬸,但也沒必要動用家法不是,更何況你如今身子不適,若是好不了了,不還是得讓大哥養著你。”
他雖然跟秦烈相差十歲,但秦烈自打十三四歲時便開始一直瞧郎中,更是藥丸不離身,雖然表面上瞧著身子健壯,但內裡多半早就破敗了去。
更何況這次他們得了消息,秦烈是被人下了毒的,根本不是什麽腿疾發作要養病,跟他們說這消息的人還說了,秦烈這次多半活不久,等秦烈死了就是他們院子出頭的日子了。
可他們左等右等了一個月之久,秦烈那邊的院子竟然沒有傳出喪訊,反而讓他們等到了阿娘給秦烈衝喜的消息。
本來他們怕秦烈身子好了去,沒想到昨日一鬧,秦烈竟沒跟他們問罪,所以兩人便覺著秦烈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便想著過來過來確認一番。
秦大哥繼續說道:“秦烈你開開門,你生這病大哥可是心疼著呢,若是沒法子治好,在剩下的日子裡大哥會好生待你的。”
蘇暮春一聽眼珠子都瞪大了,這還是大哥呢,怎得就詛咒弟弟沒多少日子了,晦氣,真是晦氣,明明飯碗過得好著呢。
他轉頭看向秦烈,氣鼓鼓說道:“我們活得好著呢,定能長命百歲的,二爺別聽他瞎說。”
秦烈瞧著他鼓起來的小臉,連小傻子都明白大哥話裡的意思,怕不是覺著自己命不久矣了,連遮掩的心思都沒了。
秦烈對蘇暮春說道:“行,二爺聽小春的,不過小春能不能幫二爺一個忙?”
蘇暮春連連點頭:“二爺你說。”
“小春去阿娘院子裡將阿娘叫來好不好,二爺怕大爺進來欺負咱們,你若是把阿娘叫來了,咱們定是不會被欺負的,對不對?”
蘇暮春腦袋一歪,將二爺的話聽進了腦袋裡去,想了好一會兒看向了一旁的小廝,把手裡的戒尺給了他,說道:“我去叫夫人,你在這裡守著二爺,可不能讓二爺受委屈的。”
小廝點頭應了下來,但其實二爺哪有受委屈的時候,這次大爺來鬧,定是會被扒了層皮的,根本不用擔心的。
可瞧見小春那雙小鹿眼時,小廝下意識地就應下了,拿著戒尺說要好好保護二爺。
蘇暮春得了小廝的應聲後,這才開了門跑了出去,匆匆忙忙地往秦夫人院子裡去了。
他前腳剛走,那邊院子秦烈跟秦大哥夫妻倆就面對著面見上了。
秦烈坐在木椅上,臉色有些不好,但瞧著到底跟命不久矣定然沒關系。
秦大哥被秦烈瞧了一眼,瞬間後背冷得發寒,下意識地說道:“你不是中毒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旁的秦家大嫂就皺起了眉頭,嫌棄地瞧了眼自家夫君,總是一副沒出息的樣子,瞧著就丟人。這會兒隻瞧見秦烈人好好的,就把心裡話都往外說了去,忒沒出息了。
“外頭的傳言已經是中毒這一說了嗎?”秦烈說著,而後又歎了口氣,“雖然傳言不真,但我的身子確實撐不了多久,所以我想讓大哥遵守諾言,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成了婚你便從家裡分出去,不知這話還做不做數?”
秦大哥聽見秦烈親口承認撐不了多久後眼前一亮,就說秦烈是個有病的,雖然外人瞧不出來,但他跟秦烈一家人,整日裡能瞧見郎中進秦烈的院子裡,當然知曉秦烈的身體情況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