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想到這兒整個人愣在那兒沒動。
蘇暮春瞧見他呆呆地站在那兒,便伸手戳了戳,嘟囔著:“小季好奇怪,還沒小春聰明呢。”
說完他又重新收拾自己的銀子去了,沒把小季的反常當回事兒。
但小季卻遲遲沒法子反應過來,他視線緊緊跟著收拾箱子的小爺,心裡頭難受得勁。
一天下來他都繃著神經,直到二爺從外頭回來,小季連忙走上前去,還沒開口說話眼眶就先紅了去。
秦烈瞧他一眼,問:“怎麽了?”
“二爺,小爺的腦袋出了些問題,他如今竟要攢錢給蘇夫人買生辰禮了,明明蘇夫人半月前人就沒了,哪還有生辰啊。”
秦烈腦袋懵了一瞬,道:“前兩日酒樓裡還有蘇夫人給小春訂的飯食,怎麽可能半月前沒了。”
“二爺,蘇夫人沒的那段時間裡你病得最重,也沒人將這消息跟你說,蘇夫人真真是半月前沒了的。”
秦烈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推著我去酒樓,找掌櫃。”
小季哪敢耽誤,連忙推著二爺出了門,去了那酒樓處。
秦烈一進門便直奔著掌櫃過去,將這事兒給問了出來。
掌櫃歎了口氣說道:“是蘇夫人身邊的丫鬟來我這兒吩咐的,她給了一大筆銀錢,說日後只要小春過來就給他飯吃。”
“我頭天接了這銀子,第二日侯府就傳出蘇夫人沒了的消息,想來這銀子是蘇夫人怕小春沒人管,在酒樓裡留錢讓他日後有口飯吃。”
秦烈被小季推著出了酒樓,沒走兩步,那一旁的裁縫鋪子就走出來個人,停在了他們跟前。
裁縫說道:“二爺,我家鋪子裡還有蘇夫人給小春訂的衣裳,您要不給他拿回去穿著?蘇夫人臨走前給了不少銀子,都夠小春一輩子的衣裳了。”
說罷,裁縫將兩件冬衣給了小季。
小季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可不能給小爺將這衣裳弄髒了去,哽咽說著:“二爺,我還知道一個地方可能跟蘇夫人有關,可要帶著你過去?”
小季這會子想到的是那木匠鋪子,小貓木雕定然不是隨便雕的,不然小爺也不會說跟他的小貓一模一樣。
“去吧,過去看看。”
他倆一塊去了那木匠鋪子,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頭一陣吵鬧,一個婦人跟木匠鋪子的人正在吵架。
“我們沒說不付銀錢,等銀錢夠了就會來買下的,你怎麽能賣給其他人?”
“說好了隻留七日的,這都留小半月你也沒拿出銀錢來,今兒個正好有人買我就賣了,我這鋪子也是要賺錢的。”
“可那是蘇夫人給我家少爺訂的,你怎能說賣就賣?”
“可別蘇夫人了,人都沒了這木雕留著幹啥,還不如趁早賣了去。”
那婦人也知道是自己理虧,便沒在說話轉身走出了鋪子,一轉身就跟秦烈撞了正臉。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跟秦烈說話,前幾日她都瞧見了,瞧見少爺身上穿得乾乾淨淨,臉頰也肉肉的,在丞相府裡應當是被好生照顧的,這就夠了。
夫人若是能瞧見,應當能開心不少。
她正往外邊走時,突然聽見秦烈說道:“蘇夫人能給酒樓和裁縫鋪子那麽多銀錢,為何付不起木雕的錢?”
“你們在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小春為何不記得蘇夫人去世了?”
第7章 小春肚子咕咕叫
他們來到了偏僻處,婦人這才開了口。
婦人曾是蘇夫人身邊的丫鬟翠平,一直跟在夫人身邊伺候,也是從小看著蘇暮春長大的,對小春照少爺喜歡的緊。
少爺雖然腦袋不太清明,但人單純善良又模樣漂亮,夫人身邊的丫鬟都對少爺喜歡的很,對少爺照顧頗多,特別是翠平更是把少爺當成了家人來看的。
說起來少爺的事兒,她眼眶紅得不行。
“老爺本就對小春少爺不喜,真少爺回來之後老爺更是變本加厲,將小春少爺從夫人身邊給弄走了去,還把他趕出了家門,夫人後來才知道少爺被趕走了,氣得吐了血。”
“從那天起夫人的身子就越發不好了,她怕小春少爺日後沒法子生活,便讓我拿著銀子去了鋪子裡找掌櫃安排那些事兒,但沒多久就被老爺知道了,他一氣之下便將我們都關在了院子裡,還把夫人手底下的銀錢給扣了去,說是一點兒都不能給小春少爺。”
“被關起來後,夫人的身子越發不行了,沒多久便離世了,夫人走後院子裡的丫鬟都被遣散走了,我這才有機會出來。”
她出來之後小春少爺已經跟秦烈成了婚,那日他們一塊去了梨園,她在街邊瞧了好久,最後隻覺著或許少爺在丞相府過得還算不錯,至少比在侯府裡受罪要好。
秦烈繼續追問:“那為何小春不記得蘇夫人去世的事情?”
“小春少爺的腦袋本就不好,若是受了刺激更是經常遺忘記憶,比如那隻已經被老爺打死的小貓,他總是覺著還活著,夫人沒法子這才想著讓木匠做個木雕來著。”
秦烈眼睫微顫,握在木椅扶手上的指節微微泛白,而後抬頭瞧著婦人,道:“這病可有得治?”
婦人搖頭,當初夫人也是想著給少爺治病,但京城裡的郎中看了個遍,就連太醫都被招進了家裡頭,也沒個辦法,隻說日後別再將人刺激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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