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從懷裡掏出手掌大的蛋殼, 貪婪道:“鳳凰蛋殼,吃了就能修為大漲。”
其他幾人把他圍在中間,皆是一樣的目光:“你剛才說我們護著你離開,就和我們分之。”
那人雖然不甘,但也無法,不甘道:“分,我自己留一半,另外一半你們分。”
話剛落下,身後一人就揪著他的頭髮,把他抹了脖子,前面那人接過掉落的鳳凰蛋殼,譏笑道:“你想和我們分,我們可不想和你分。”
風聲嗚咽,運氣好找到一片蛋殼的人死不瞑目,像塊破布一般被人扔在一旁,到死都在想,是我的蛋殼。
剩下六人,手中的劍各自緊了緊,臉上帶笑,眼中警惕。
拿著蛋殼的人成為眾矢之的,又被人圍在了中間。
貪婪猶如黑夜的魔物,在每個人心中滋養長大,都在評估自己能得到多少蛋殼,有誰可以殺掉,又警惕著別人對自己動手。
一聲輕笑傳來,嗓音低沉卻帶著無盡的森寒,像是無形的劍架在脖子上。
不知為何,一聲笑把六個人嚇的毛骨悚然,齊齊抬頭去望。
只見一人坐在樹上,一身黑衣,慵懶的靠在手臂粗的樹枝上,胳膊搭在微蜷的右腿上,拿著潔白的方巾 ,垂著眼眸細心的擦著劍身。
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手白的透明,一抬眸,眼中的寒冷化為利劍,刺穿人心。
那六人心中一抖,摸不透他的實力如何,圍成一個圈,引誘道:“道友可是也想分的一杯羹?那不如你下來我們商討商討,相逢即是有緣,這鳳凰殼雖然不大,但是應該夠我們分。”
手中的劍已經擦了乾淨,一絲血絲都無,凝淵隨意抬手,鳳凰蛋殼從那人手中脫離,一路落到凝淵手中,他小心的放入納戒,裡面已經有不少碎片。
今日之前,他沒殺過人,今日,他殺了不少人,當血濺入黑不見底的瞳孔,那絲絲入骨的恨意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入的更深。
到手的蛋殼被奪走,六個人心中大怒,臉色變的猙獰,領頭人:“一起上。”
凝淵懶散的舉起劍,疾風吹動身前的黑發,他刹那間披上殺意。
那六個人揚起的劍都未揮出,掏符咒的手還在懷裡,就被他一劍封喉,猶如一座小山,沉重的倒在了地上。
凝淵沒有回頭看一眼,徑直離去。
縹緲城外,墨子弦等的心急,想回去找他,又擔心雙方錯過。
遠遠看到一人,身材修長如凝淵如出一轍,向前跑了兩步又停下,凝淵喜歡色彩鮮豔,不會穿黑衣。
那人越走越近,墨子弦直直的望去,終於確認,是他的男朋友,凝淵。
只是不知為何,說不上來的怪異,就如裹著劍鞘的利劍出了鞘,染了血,更加凌厲了起來。
墨子弦一步步靠近,早忘記了兩人在天機閣鬧的不愉快,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只能忽略。
“剛才裡面太混亂了,你沒受傷吧?怎麽換衣服了?”
說著就想在他身上亂摸,看看有沒有磕到碰到。
凝淵臉型偏冷,一身黑衣更是添了距離感,深邃的眼眸神秘看不清,通身的貴氣沉穩,側身躲了開。
他說:“我家人找來了,現在要走,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墨子弦:???話題跳的太突然,要回去見嶽父嶽母了?
“願意是願意,只是現在嗎?雖然學院不怎麽樣,但是我是不是還是回去說一聲比較好?”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凝淵眉眼柔和了不少:“沒事,我們先回去,到時讓人傳個信就好。”
墨子弦隱隱約約覺得凝淵心情不好,想問又不知問什麽,跟在他身旁,想哄他開心,就裝作興奮道:“你猜我給你找了什麽寶貝。”
凝淵興致不高,但也順著他說:“什麽寶貝。”
墨子弦獻寶一樣的從乾坤袋拿出鳳凰蛋液,凝淵猛的停住腳步,像是一把帶刺的銀槍在他心中不停的攪動,疼的癡傻,看著面前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墨子弦把鳳凰蛋液拿到胸前,激動道:“鳳凰蛋液,你喝了就可以長出靈根,和我一起修煉了。”
上品乾坤袋掩蓋了鳳凰蛋液的氣息,凝淵現在重傷在身,心神恍惚,一時未察覺,此時拿出來,屬於鳳凰一族的氣息撲面而來。
視線落在墨子弦身上的鳳羽衣上,笑紅了眼,笑彎了腰,他穿著他送他的羽翼,去尋找鳳凰蛋液,小鳳凰以為是同類,拚了命的來到他身邊,誰曾想,這也是一個想要吃掉他的人類。
凝淵眸子猩紅一片,如果說在天機閣是無窮的恨意,此時卻是孤寂的無力,心裡猶如一滴墨落了下來,玷汙了純白的紙張,他的指尖顫抖,死死攥住墨子弦的衣領,面目有了絲猙獰,仿佛想要了他的命一般。
心中無盡的悲恨快要把他淹沒,失了理智,聲音中帶著荒涼:“為什麽要這樣做?”
墨子弦原以為會看到他的驚喜,他的感動,此時雙腳離地掙扎,雙手掰著他的手腕,又氣又怒,自己為了他不顧性命,和一群人搶了這些鳳凰蛋液來,捧到他面前,他卻不知好歹。
怒火中燒,用盡全力吼道:“你TM的放開我,你是不是聖父,同情心過剩?那鳳凰母子可伶又不是我殺的,這鳳凰蛋液流在地上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我們提升修為,我哪裡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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