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想吃的話,那我把剩下的也帶走了。”祝子翎說著匆匆端了剩下的炸雞就溜走了。
容昭看著他似乎有幾分慌張的背影,眸光愈深。
容昭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才讓下人端水來洗手。
用帕子擦淨手上的水珠,容昭垂眸,視線落在了自己指尖上,又想起剛才的那幕。
真是個實心眼的半吊子。
想要學人家用這種吃同一個東西的手段來挑逗就算了,可哪有光吃不抬頭的……
就在容昭和祝子翎的思維各自朝相差十萬八千裡的方向跑遠的時候,賭坊裡的祝子臻卻是渾身僵硬、如墜冰窖。
“祝少爺,您這帳上都記了兩萬兩了,再賒咱們這小鋪子也承擔不起,要不您還是先把這兩萬兩給結了?”
賭坊的夥計說得笑眯眯的,然而祝子翎卻是一點也不覺得親切,不信道:“怎麽可能?!我怎麽會這麽一會兒就輸了兩萬兩?!”
夥計見狀頓時冷下了臉,“咱們這一筆筆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祝子翎您可是也一次次摁了手印的。怎麽,現在想不認了?”
“我……”祝子臻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他是想要贏兩萬兩,怎麽就不知不覺反倒虧了這麽多了?!
“我再借一筆!再借一筆不行嗎?!”祝子臻抓著夥計,神色急切,“下一局!下一局我肯定就能還上!”
“都說了咱們是小本生意,再多了可借不出。要不是看在祝少爺的面子上,本來兩萬兩也不可能借的,一萬兩是最多了。”
“不過以祝少爺的身份和人品,今天就還了之前那七千兩,這回這兩萬兩,想來肯定也能很快平上吧?”
祝子臻卻是整個人都有些慌了。
他才費了好大的勁填上七千兩的漏洞,連之前當出去的東西也還沒贖,現在轉眼又是兩萬兩,這下可怎麽辦?
原本一心想著在賭坊裡賺一大筆,哪知道反倒是一下子又多背上了一大筆債。
早知道今天運氣這麽差,就該換一天再來的!
祝子臻其實還想能再來一局翻盤,可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鑒,怕再被賭坊的人趕出去顏面盡失,這次他到底沒敢死命糾纏,只能帶著兩萬兩的巨額債務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賭坊。
這次他連胡氏也根本不敢告訴了,在路上走著,幾乎都不敢回尚書府。
但兩萬兩的欠債不還不行,除非祝子臻願意把事情向祝瑞鴻坦白,讓祝瑞鴻真的找人把那賭坊查封了。
可他還想著沁雨,更害怕祝瑞鴻會像曾經罰祝子翎一樣,也罰他挨幾十鞭家法、跪幾天幾夜的祠堂,怎麽都沒那個膽量坦白。
祝子臻有些渾渾噩噩地在街上晃悠了半天,最後咬牙決定再故技重施,從祝家的庫房裡弄出些東西來當了,把這兩萬兩給填上。
祝子臻不想讓胡氏知道,然而他的動靜哪裡瞞得過如今已經有了警惕心的胡氏。發現祝子臻又偷拿了東西後,胡氏頓時氣急。
“臻兒!你怎麽又偷拿家裡的東西?!”胡氏難得對這個兒子沒了好臉色,又急又氣道:“你是不是沒聽娘的話,又去賭了?!”
祝子臻心裡慌得厲害,但卻越發不敢坦白,吞吞吐吐地說道:“不、不是的,娘。我沒去賭。”
“那你又拿這些東西想幹什麽?那七千兩娘不是都給你了?!”胡氏並不相信,疾言厲色道:“你又想把這些拿去當了,換錢去賭是不是?”
“不是,我……我不是要去賭,是……”祝子臻說著,突然想出了個現成的借口,腦中一亮,連忙對胡氏說道,“我是想去把娘的金步搖那些東西贖回來……”
胡氏一愣,皺眉道:“贖那些的錢你不是也有嗎?”
“娘,你不知道,那個當鋪故意坑我!”祝子臻找到了說辭,頓時來了勁,“本來贖金隻應該比當的錢多兩厘,沒想到那當鋪居然騙我簽了個契書,上面寫的是五分!”
“我跟他們理論,他們還笑我,非要讓我用五分的價錢贖!”祝子臻說著回想起當初的情況,不由真的義憤填膺起來,“我說了我爹是禮部尚書,他們竟然還都不放在眼裡!”
“贖金高了這麽多,我這錢不就不夠了麽……”
胡氏聽了祝子臻的話,眉頭緊皺,“你說的是真的?那當鋪是故意坑的你,連你爹的名頭也不管用?”
“千真萬確!”祝子臻當即說道,“不信娘你可以親自過去。對了,那寫了五分的契書就在這兒。”
胡氏看了祝子臻拿出來的契書,眉頭緊擰,算是接受了他的這番說辭。
雖然祝子臻這回試圖偷拿的東西可不止這贖金多要的兩千兩,但胡氏暫時還是讓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
“這契書上面直接寫了五分,你就這麽看也不看隨便簽了?”胡氏忍不住數落祝子臻。
祝子臻卻並不服氣:“我哪知道他們竟然會故意坑我!明知道我是誰,竟然還想坑騙,說不定其實是針對爹來的呢!”
“要不是你賭錢輸了偷偷去當東西,人家就算想針對你爹,能坑到你頭上?”胡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祝子臻,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說:“此事不能讓你爹知道。”
“我去那當鋪看看,務必把這事低調解決了。”
為了不讓祝瑞鴻發現端倪,胡氏先把祝子臻在府裡弄出的亂子平息了,第二天才低調地去了那個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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