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次次都計較,我還能有其他事可做麽?怕是反倒要先把自己氣倒了。”
“可……”香雪想要反駁,說至少這些丫鬟嘴碎主子,當面見到自然應該懲治。但話出口前她卻又想到,以溫辭在將軍府裡有名無實的境況,非要懲治這些丫鬟,說不定反倒只能爭出個落得自己難看的結果。
香雪的話終究沒說完,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不甘。
溫辭也安慰不了什麽,難道被人這樣說閑話他就真的不在意麽?只不過是無能為力,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只能讓自己盡量不在意罷了。
“行了,別跟這些人置氣了。”溫辭微微歎了口氣,問道:“厲王妃的事你知道麽?”
香雪只能讓自己也轉移注意力,答道:“奴婢聽說了一點,好像是有傳言說厲王妃是餓死鬼附身……”
香雪把她聽過的消息大致講了講,“對了,少爺那天去安平郡主的賞花宴,是不是見過厲王妃了?”
“像那餓死鬼的樣子麽?”
溫辭聽得眉頭緊皺,“你可別跟人亂說這種話,厲王妃好好的,絕不可能是什麽餓死鬼。”
拋去幼時相識,那日賞花宴上所見,祝子翎頂多也就是顯得幼稚了點,還像小孩子似的,別人都在焦急,唯獨他滿心就想著吃點心。
但這也跟餓死鬼挨不上邊。
祝子翎吃東西模樣也不凶,在太陽底下也好好的,沒什麽異狀,樣貌更是被在場的夫人們讚賞不迭。
更別說對方還認得出他,甚至還主動教他嫁人後要怎麽自處,給他支招。
這怎麽會是餓死鬼附身?
“這流言是怎麽傳出來的?”溫辭不由有些為祝子翎憂心起來。
看這將軍府裡都有人興致勃勃地議論,連香雪聽說了,祝子翎這個謠言的傳播范圍定然不小。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原本祝子翎似乎在厲王府過得不錯,但要是這樣的話傳進厲王的耳朵讓厲王聽信了……或者都不需要聽信,只需要祝子翎的名聲受損,恐怕都會讓厲王不喜祝子翎,。
男妻本就不好當,溫辭成婚後便可以說一直謹小慎微。祝子翎不僅是男妻,嫁的還是動輒殺人的厲王,而且似是對厲王有些情誼……
若是因此導致厲王的態度變得冷淡厭惡,對祝子翎來說那可太糟糕了……
溫辭正有些心焦,不料卻聽到那幾個丫鬟的話又傳過來——
“哎,你們說……厲王和厲王妃圓房過嗎?”
“對哦,要是圓房了,厲王豈不是跟一個餓死鬼……”
“那厲王知道後肯定要發怒將那惡鬼除了的吧?”
“興許根本沒圓房呢?你們看將軍不是也沒跟夫人圓房麽?厲王對那厲王妃興許也差不多……”
“……”溫辭聽到這些話,終於忍不住了。原本準備避開她們,這時卻直接沉著臉走了過去。
“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麽議論當今的親王和王妃?!”溫辭冷聲斥道。
原本說得興起的幾個人頓時嚇了一跳。
“誰?”其中一人擰眉回頭瞪過來,一看竟是溫辭,頓時臉色僵住了。
她們剛才雖然主要是在議論祝子翎,但也把溫辭帶上了好幾句。即便不太把這個將軍夫人放在心上,但背後說人恰好被對方撞見,也還是極為窘迫。
再說溫辭名義上也是府上的另一個主子。
這幾人連忙起身,匆匆行了個禮,聲音僵硬地試圖為自己開脫。
“給夫人請安。婢子們就是做完事隨口說了幾句閑話,還請夫人勿怪。”
領頭的丫鬟是府裡二管家的親戚,自覺有底氣,並不害怕溫辭,率先說道。
見這人竟是連句請罪求饒都沒有,如此敷衍,原本就生氣的香雪頓時瞪起了眼睛,責問道:“什麽叫就是隨口說了幾句閑話?都議論起將軍和夫人的事了,我看你們簡直是要爬到主子頭上去了!”
“就應該打上幾十板子,讓你們吃點教訓不可!”
領頭丫鬟原本還想著稍微認個錯便把此事糊弄過去,聽見香雪叫嚷著要打她們的板子,反倒眉毛一挑,連敷衍的認錯也丟了。
“打板子?哎喲喂……你這小丫頭,當自己是誰就想打我的板子?做夢呢!”
“我們不過是私底下悄悄說幾句話,厲王和厲王妃又聽不到。倒是夫人不僅偷聽,還要上綱上線,莫不是因為戳到夫人的痛處了吧?”領頭丫鬟斜著眼睛睨著溫辭,故意諷刺道。
“將軍沒和夫人圓房的事府裡誰不知道?夫人若是不高興聽這話,直說就是,拿親王和王妃當大旗做什麽呢?”
別說本就憤憤的香雪,饒是性格十分溫和的溫辭,聽到這些話也忍不住怒氣陣陣翻湧,沒法平靜。
“你這是有恃無恐,覺得我這個將軍府的正房夫人,還不能讓人把你一個奴才打板子趕出去了?”溫辭冷冷道。
那領頭丫鬟得意地譏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怎麽會?夫人多厲害呀,我一個小小奴婢,怎麽敢加以頂撞?只是無論哪家夫人,懲罰下人總得要有個理由吧?夫人不僅要打板子,還想把我趕出去,恐怕也不能不跟將軍或者管家商量就自己決定吧?再說夫人如此罰我,不知奴婢何錯之有?”
主子當然是可以隨意發配底下的奴才,可溫辭支使不動將軍府的下人,總不能自己親自動手給她打板子、把她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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