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植大棚的事祝子翎了解得不算多,而且以他的身份,其實冬天了也不會缺菜吃,因而之前沒能想起這一茬來。如今因為舍不得芒果的美味,倒是終於靈光閃現了。
塑料膜祝子翎現在肯定是找不到的,但除了塑料大棚,還有一個更“奢侈”一點的選項,那就是玻璃暖房。
要論密封和透光的效果,玻璃顯然也可以完美符合,而且做出來想必會比塑料的要好看不少。
玻璃現在他們完全不缺,祝子翎想了一下就覺得可行,當即跟容昭說了。
容昭聽得微怔,旋即忍不住看著祝子翎道:“翎兒總有奇思妙想。”
感覺好像任何延續千百年的難題放到祝子翎面前,他都能想到神奇的解決辦法。
祝子翎也沒好意思居功,擺擺手道:“也不是我想的,就是在夢裡見過而已。”
這玻璃暖房建起來不難,皇宮裡就能辟出一塊地來,只是因為大面積都是玻璃,為了保證穩固性,讓建房的師傅多琢磨了一陣。一間暖房不大,最後建好也沒花上幾天,一眼望去簡直漂亮至極。
用著玻璃窗的美食城,如今大家都已經看慣不新鮮了,然而乍一見到幾乎通體玻璃的暖房,仍是有如入仙境之感。
陽光下,剔透的玻璃晶瑩透亮得仿佛不存在,卻偏又折射出炫目的光彩,讓人難以抑製地目眩神迷。
祝子翎清楚光照下玻璃多了容易把人看得晃眼,未來世界裡還有光汙染的說法,看了兩眼就不盯著了。然而那些宮人們卻遲遲舍不得移開目光,還以為這越看越頭昏眼花的感覺是什麽神仙術法,這玻璃暖發怕不是常人不能多看的神仙之所。
祝子翎並不知道這些人的心理活動,直接拉著容昭進了暖房。
此時尚是初秋,剛剛泛起一絲涼意,人們穿著的仍是薄衫,然而才一進去,站在暖房的玻璃屋頂下面,竟覺日頭比在外邊更烈了。仿佛一瞬間回到了最熱的三伏天裡,空氣熱得黏稠而凝滯,幾乎沒有一點風,只有滾滾的熱浪從地面、從頭頂、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烤得人幾乎眨眼間便汗如雨下。
祝子翎是不打算自己種菜的,只是先來看個稀奇,沒一會兒便感覺呆不住了,確認這玻璃暖房升溫效果不錯,便趕忙逃了出去。
“這兩天日頭好,大概才能曬得這麽熱。不知道等下雨降溫的時候,保溫效果怎麽樣。”祝子翎說道。
而且這些玻璃要長期暴曬,內外溫度又差很多,也不知道質量能不能扛住。
容昭卻是比他要盲目自信很多,“看目前的效果,翎兒的主意完全沒問題。若是達不到,應當是底下的人做出來的東西還不夠好。”
祝子翎對這樣幫親不幫理的吹捧,既滿足又著實不太好意思,默默讓人給造玻璃暖房的工匠多發了些賞錢。
試驗暖房效果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種芒果更是,因而祝子翎的心思很快就沒再多放在這上面了。
秋風漸起,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帶著越發明顯的寒意降落地面。棲鳳宮裡已經處處鋪上了絨毯,祝子翎窩在容昭懷裡,半點也不被冷意侵擾到,聽著窗外的雨聲,兩人一起看著霍玄照和溫辭傳回來的信。
這信跟公文不同,霍玄照畢竟跟容昭交情不一樣,是可以有私人渠道送過來的。
如果只是霍玄照傳回的消息,那基本都是軍中的公事,祝子翎是不太感興趣的。不過還有溫辭,這封信便也稱不上嚴肅,更像是朋友往來。祝子翎看過去,首先就看到溫辭說了他那一家親戚的事情。
溫家主因為在修路一事上貪墨被下了獄,溫辭的嬸嬸和堂妹幾次三番想找他求情,溫辭都沒理。他霍玄照另外還處理了幾個當地氏族的地頭蛇,有個別膽大不服的,還試圖對他們動武行凶。好在霍玄照帶的一千人都是精兵,又擅長指揮謀略,最後以少勝多,事後更是將那一族刺頭勢力給狠狠打壓了一番。
恰好這回溫家的兩人正好也來找溫辭,經歷了一番兵荒馬亂之後,雖然最後沒受傷,卻是著實嚇得不輕。事後再看到人家的下場,意識到霍玄照實在是個心狠手辣不能惹的,終於不敢再去騷擾溫辭了。
借著這次修路的事,霍玄照算是將西南當地的實力整飭了一番。
容昭派他去西南是為了接管兵權,能借機進一步在當地建立威信,也算意外之喜。
威遠候屬於是沒膽子真的造反,但要把兵權交出去也不甘心的人,容昭佔據皇城登基,把晉王等人列為通敵罪人後,遠在西南的威遠候沒敢反駁,老實認了。但等到霍玄照去接手西南軍的時候,威遠候卻又三推四阻,承認了霍玄照的頭銜官職,卻遲遲不願意真正讓權,還想聯合當地氏族給霍玄照乃至容昭這個新帝施壓,想要繼續佔著西南大軍當土皇帝。
雖然霍玄照特意帶了一萬兵馬,但比起幾萬西南軍還是處在下風,而且還不佔據主場優勢,一開始只能與對方僵持著。
好在容昭之前就在西南有所布局,不僅早有商隊往來摸清了情況,還安排了一些兵馬假作匪盜藏匿山中。
原本這是為了抗衡永宣帝所做的布置,如今倒是正好還能用在威遠候頭上。
溫辭借助玻璃和銀鏡等生意,聯系疏通了部分當地豪族,將威遠候的聯盟暗中分化了一些,又攪渾了水,接著霍玄照便趁其不備,直接和威遠候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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