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行宮的人一愣一愣的。
以前也沒聽說厲王這麽講究啊?
不過很快這些人就意識到了,這麽講究為的確實不是厲王,而是厲王妃。
厲王一直抱著厲王妃,他們看著都覺得手酸了,厲王也沒把人放下,還是把人抱得穩穩的。
直到屋裡那張矮榻被一層層布置好,眼看著舒服得不得了,厲王才終於松手將人放上去。自己則是隨意在旁邊光禿禿的檀木椅子上坐下,沒有一點挑剔的意思。
厲王府的下人要來熱水沏了自己帶來的茶,給厲王和厲王妃都送了,頭一個問的卻是厲王妃喝不喝得慣,沒有去問厲王。
而且厲王妃還一副對此習以為常、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到熱氣騰騰的茶水之後,還黏黏糊糊地衝著厲王抱怨,嫌夏天裡喝熱茶難受。
不等厲王回話,厲王府的那管家就忙不迭地說他們還帶了冰品,讓人去給厲王妃取。
就好像厲王妃才是厲王府裡做主的那個人一樣。
這一幕幕看得行宮的人滿是驚疑,面上忍不住都透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行宮的位置蔭涼,並不像之前在馬車裡那麽悶熱,祝子翎被容昭放在用清涼順滑的絲綢包裹的軟塌上後,心態隨著感受到的溫度一同慢慢冷靜下來,決定對想不明白的事乾脆先不想了。
反正就算不管,以後應該也能慢慢適應……吧?
暫時放下了對於自己新症狀的苦惱,祝子翎被熱茶燙手後,頓時習慣性地又去跟容昭抱怨,完全沒有意識到讓其他人受了刺激。
或者更準確的說,仿佛除了容昭,祝子翎眼裡就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聽聞了一些厲王跟厲王妃的恩愛傳言,但一般人對於容昭的印象始終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凶戾煞星。見到祝子翎在這麽可怕的厲王面前作威作福,實在是大為震撼。
直到從屋子裡退下去,這些行宮裡的仆人們都還驚得回不過神。
“老四真對那男妻千依百順到了這個地步?”永宣帝聽聞消息,難以置信地皺起眉。
容昭之前當朝宣稱除了祝子翎再不娶任何人,對永宣帝來說可謂是一樁意外之喜。不過驚喜之余,永宣帝更忍不住十分懷疑,畢竟在他看來,再深的感情也不能保證讓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保持忠貞,更別說為此還要斷子絕孫了。
永宣帝想要確認容昭此話的真假,但厲王府裡他這個皇帝也安插不進人手,倒是行宮的仆人可以隨他調度。容昭他們那個院子裡的仆人,其中就有永宣帝刻意安排的探子。
永宣帝也沒想到,容昭和祝子翎剛一來,探子那邊就有了消息傳過來,而且還是這麽驚人的消息。
饒是知道容昭恐怕很寵愛祝子翎,永宣帝也不太敢相信,厲王府的下人竟然會到了把祝子翎還放在容昭前面的地步。
按照厲王府裡過段時間就會扔出幾具仆人屍體的情況來看,如果下人真的敢這麽做,說明容昭對祝子翎壓在自己頭上也並不反感,甚至可能下人的做法就是出於他的授意。
如果探子傳來的消息沒有誇大的話,容昭對祝子翎這已經不單單是寵愛,完全就是寵幸無度了。
冷淡凶戾、動不動就殺人、跟誰都親近不起來的天煞孤星容昭,對一個男人寵幸無度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還有厲王府的下人幾乎過分殷勤的態度……
恐怕只有這祝子翎是真的會用什麽巫蠱邪術蠱惑人心,才能解釋得了了。
當初春獵時,雖然這兩人看著便已經親密得讓人意外,但好像也沒到這種程度?
永宣帝跟身邊的心腹太監說了幾句,決定等之後慶祝活動的時候再親眼看看,容昭到底是不是“色令智昏”了。
眾人在行宮裡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便是端午的慶典。一大早先是永宣帝帶領眾人進行了簡單的祭祀,接著便啟程到江邊,賽龍舟。
皇帝要看的賽龍舟自然不能太普通,參賽者大多是官宦和貴胄子弟,不乏想著借此一展英豪,得到永宣帝青眼的。
而且龍舟龍舟,名字也多少顯得有幾分寓意,晉王和譽王本就都想討永宣帝的歡心,再因為這個名字,就更有拔得頭籌之意,因此各自都率了一隊人馬參加,十分積極。
雖然只是節日的慶祝活動,兩派人馬卻是涇渭分明、劍拔弩張。
相比之下,容昭就顯得事不關己、輕松悠閑了許多。
五皇子雖是譽王一邊,也另外組建了一隻隊伍,唯獨容昭沒有參與,跟永宣帝一般只在岸上當看客,顯得一貫的不合群。
觀賽的位置在高處,正好能將那一段江面盡收眼底。
皇帝的位置最好,還修葺了適合觀景的高台涼亭,布置得豪華舒適。其他皇親國戚和受寵的臣子就只能依次在後面越來越擠的桌椅邊落座。再到地位更低的隨行人員,就只能站著看了。
容昭畢竟是親王,位置基本僅次於永宣帝,還是比較寬敞舒服的。祝子翎跟著他坐下,第一時間看向了桌上的瓜果點心。
看了之後,祝子翎微微失落:“……”
怎麽說呢,其實這些東西不差,當然給親王提供的東西也不可能差,就是實話實說,跟他在厲王府裡吃的有點不能比而已。
但是在外面當然沒有家裡的條件好,祝子翎反正也不挑食,失望了一下之後忍不住準備伸手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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