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瀟抬頭,發現呂煙秋整個人有些頹然之氣,很顯然剛剛的事情對他打擊非常大。
這件事換誰都無法接受。
自己的成果被人拿去倒賣,自己卻還不知道,還孜孜不倦地去改所謂的退回來的稿件,這樣的打擊一般人怎麽可能承受得住?
“陪我喝點。”呂煙秋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招呼著言瀟在一旁坐下,給言瀟倒了半杯,便自己開始喝了起來。
“院長……”
言瀟還沒說完,就被呂煙秋抬手阻止,“什麽都別說,喝酒。”
言瀟閉嘴了,見呂煙秋繼續喝著,他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陪著呂煙秋喝。
言瀟的酒量不好,這半杯酒差不多是他的量,不能再多喝。
所以,他很小口小口的喝著。
他也明白,呂煙秋並非真的想讓他喝,只不過是希望有個人陪著他而已。
兩人安靜地喝了近十分鍾,呂煙秋開始有點醉意了。
他靠在沙發上,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知道他們在搞鬼,但我沒想到他們拿著我的心血賣錢,那些買我文稿的人成功進入軍部。”
“真可笑。”呂煙秋借著酒勁大笑著。
“我今年已經四十九了,年齡越來越大,機會越來越少,如果我再不能進入軍部,以後就沒機會了。”
“那些人真狠啊,太狠了,把我的路全堵死了。”呂煙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不忘拿著我的心血去賺錢,可真狠,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言瀟靜靜地看著呂煙秋,他能感受到呂煙秋那種絕望和無助,就像曾經的他,被割開胸膛被取元核一樣。
看著自己的東西,變成其他人的東西。
“我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加入流動軍醫處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呂煙秋眼裡滿是決絕,他已經把自己的退路堵死,只有加入流動軍醫處才是他的前路。
言瀟想著自己給呂煙秋報名時看到其他參加考核的考生,全都很年輕。
呂煙秋已經四十九,又身為第一軍校的院長,卻要和自己的學生去爭取這個機會,這對呂煙秋來說就已經很需要勇氣了。
偏偏這是呂煙秋最後的機會,而對其他那些考生來說僅僅只是在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這個機會錯失了,他們還有其他機會。
他們都有退路,還有更多的機會,但呂煙秋卻沒有退路了。
“院長,你為什麽非要進入軍部?其實,你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展現自己的能力。”言瀟問。
呂煙秋冷靜下來,他沉默片刻說:“這是我父親臨死前對我的交待,我一定要完成他的遺願。”
“那阻擾你的又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阻擾你?”言瀟問。
呂煙秋笑了笑,“大概就是耿直的我,不願和某些權貴同流合汙,結果被報復,他們用賣我的文稿,讓那些買文稿的人進入軍部來惡心我,確實夠狠。”
“那些人一直在堵我,不讓我進入軍部,可他們再怎麽阻擾,也想不到我會進入第一軍校,離軍部只有一步之遙。”
言瀟聽到這,心下對對呂煙秋非常的佩服,這也更能證明呂煙秋的能力。
可這樣優秀的人卻要被埋沒,言瀟覺得十分可惜。
更讓他佩服的是,即便前路滿是荊棘,呂煙秋依舊沒有放棄,還在努力往他的目標靠近。
“院長,你會成功的。”言瀟真誠道。
呂煙秋看向眼前這個年輕有活力的年輕人,感歎道:“年輕真好,我像你這個年齡,也是非常的意氣風發,只是那個時候的我太狂了,才會被那些人盯上,後來我就懂人要藏拙,太過顯露鋒芒不是什麽好事,除非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不然只能藏拙。”
“記住,不要太張揚,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這句話,呂煙秋用很鄭重的語氣說道。
言瀟認真點頭:“院長,我記住了。”
“喝!”呂煙秋又拿了一瓶酒過來,他給言瀟倒了一點點,然後全部自己喝了起來。
言瀟安靜地陪著他喝。
直到呂煙秋醉倒,他才去休息室拿過被子給呂煙秋蓋上。
從呂煙秋的辦公室裡出來已經快傍晚了。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沉陰沉的,風吹在臉上更加的寒冷。
他腦中全是呂煙秋的事情,想著呂煙秋說的藏拙。
他很讚同藏拙,也一直這麽做著。
從小,母親就這麽教過他,所以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他一身的天賦。
再加上前世自己的結局,他更明白藏拙的重要性。
言瀟吹著一路的寒風回到宿舍,進門後他就聯系實驗室的黎教授。
黎教授正在忙碌,不過還是在第一時間通過了他的視頻申請。
“唐少爺,有事?”黎教授一邊問一邊忙著手裡的事情。
言瀟發了一份文件過去問:“黎教授,我這有份文稿,你幫我看看寫得怎麽樣?能抽點時間嗎?”
“很急?”黎教授問。
“嗯,如果可以,能在半個小時後給我回復嗎?”言瀟問。
黎教授聽他這話便把助手劉熙叫了過來,把手裡的工作轉交給劉熙,自己則是走出實驗室去了辦公室。
“我現在看看,半個小時後給你回復。”黎教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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