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感染者的覺醒度超過40%,就有墮落的危險,即使是異能者,這個數字也很少超過50%。
覺醒度超過60%的感染者,會被判定為墮種。這個時候他們的外表會極度變形,理智完全喪失,隻具有攻擊和繁衍的本能。
可祁淵看起來很正常,比絕大多數人更有人樣,除了一對不太明顯的龍角,外形幾乎看不出感染的跡象。同時他看起來理智而清醒,甚至遠比很多Alpha更能收斂自己的獸性。
要麽是從不出錯的檢測儀出了錯,要麽是他們的常識裂開了,龍鱗人心浮動,都緊緊地盯著屏幕,等待他下一步動作。
祁淵“嗯”了一聲,抬眼看向監控。
“好了,解除警報,烏拉烏拉吵死了,”祁追遠敲敲桌子,“把防爆門也打開,你當那玩意兒能關住誰呢?”
警報關閉,封鎖解除,靴子敲地的聲音啪嗒啪嗒響起,安保大隊風風火火地湧進來,渾身全副武裝,拿著防爆盾和□□。為首的隊長手中抱著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祁追遠的臉。
女人將銀發捋到腦後,眼睛下面有著深重的黑眼圈,“先警告你,祁淵,老子最近很忙,不要給我添亂。”
“抱歉,”祁淵低頭看屏幕,“明焰說最近研發出了新儀器,我只是想測試一下靈敏度。”
葉盞一愣,他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沒想到祁淵會為他頂下這個鍋。誤觸警報,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果祁追遠想整他,大可借著這個理由做文章。但如果犯事的是祁淵,那麽任誰動手前都要掂量掂量。
“哦?”祁追遠偏了偏頭,凹陷的眼窩下是一雙渾濁老辣的眼睛,通過視頻向葉盞投來戲謔的一瞥。
她早就在監控中看到了觸發警報的真凶,同樣也沒想到祁淵會主動攬責任。她大可以用監控直接揭穿祁淵的謊言,把葉盞押回去搓扁揉圓。
但是為什麽要那麽做呢?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值得拉攏的組織領袖,是全龍野最可怕的戰力,同樣也是擁有她一半血緣的弟弟。
“第一次犯錯可以原諒,”祁追遠松了松領口,對同父異母的弟弟露出微笑,“下次注意。”
“嗯。”祁淵仍然低頭注視她,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塵不染,輕輕抿著嘴唇,有些困擾又有些抱歉的樣子——這讓祁追遠瞬間產生一種錯覺,仿佛是當年那個小孩站在自己面前,正在為撞壞了她的摩托車道歉。
哦,那輛摩托車當然是葉盞撞壞的,祁淵為他頂罪的歷史源遠流長,祁追遠總懷疑他弟弟是不是撿回來一隻禍國殃民的小狐狸精。
“走吧,”祁追遠揮了揮手,順嘴把安保大隊隊長罵了個狗血噴頭,“一群飯桶,不會先確認情況再把事情報上來?你看老子很閑?”
“非常抱歉!”隊長額頭上冒出冷汗,對著平板電腦彎腰致歉,迅速帶著一幫人撤離。
祁追遠身後的龍鱗們則有些吃驚,就好像發現一管火力十足的大炮忽然受潮啞火了一般,這根本不像他們將軍的作風。放任這樣一個覺醒度超60的怪物在城內肆意走動,真的沒有問題嗎?
關掉視頻通話,祁追遠緩緩靠在椅背上,忽然道:“不用擔心他會失控。”
龍鱗們面面相覷,不懂她的意思。
“因為擔心也沒用,哈哈,”祁追遠壞笑道,“一旦他變成墮種,沒有人攔得住。”
“那……我們不需要做什麽措施嗎?”手下問。
“暫時不用,”祁追遠點起一根煙,深吸一口,然後再慢慢吐出煙霧,“他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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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區內。
葉盞松了口氣,又偷看了祁淵一眼,他依舊帶著那股純良無辜的神情,任誰都不會忍心責備。
當然,這一切都是偽裝。
一結束視頻通話,他的嘴角立刻下撇,抿成一條直線,冷冽的眼神落在葉盞身上,仿佛兩把銀亮的剔骨刀。
“做得不錯,”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檢測儀,在手裡顛了顛,“下次努力,說不定能夠電到我。”
“反應很快。”葉盞稱讚了一句。
其實這本是一個無心之舉,他之前也沒想到祁淵的覺醒度會有那麽高,高到觸發I級警報和脈衝流的地步。然而錯誤已經釀下,他也懶得辯解,唯恐祁淵不討厭他。
“你是不是還在懷念那隻手環?”祁淵問。
哦,生氣了。
“來啊,”葉盞立刻伸出雙手拱到他眼皮底下,“把我銬起來,你是boss你說的算。”
祁淵瞥了眼那雙瘦削有力的小臂,立刻想起葉盞生生掰斷自己手骨的豐功偉績,對外心狠手辣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能對自己也狠到這個地步。
但他會因為怕葉盞自殘而讓步嗎?祁淵緩緩揚起一個微笑:“我覺得,說不定項圈更適合你。”
你有本事,就把頭骨也打斷。
葉盞的神色完全沒有變化,甚至還揚了揚眉梢,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不屑。然而祁淵敏銳的目光舔舐過他線條優美的脖頸,依舊察覺到他的喉結不安地滾動了一下。
“喂,你們兩個!”夏明焰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拍著玻璃叫道,“是在吵架嗎?”
祁淵和葉盞同時轉過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還說沒有!”夏明焰原地轉了一圈,跺了跺腳,“祁淵,你走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覺醒度漲到了六十多?你這樣很危險知道嗎,一個控制不住,就會變成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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