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唉,他走之後,我們院的平均顏值都被拉低了。”
“幸好我們還有小草,”另一個護士笑嘻嘻地說,“可愛款的男生不是更好嗎?”
“喂,怪阿姨收斂一點,人家還沒成年呢!”
李青草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薄臉皮上浮起一層紅暈,含糊地說:“117床該翻身了……”
“去忙吧去忙吧,別理怪阿姨們。”護士長拍拍他的肩膀,李青草像害羞的兔子一樣跑走了。
人走後,護士長歎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可惜沒有文憑,就算留下來,也只能當個護工。”
“我就想不通,他成績不是很好的嗎?乾活又努力,為什麽要輟學啊?”
護士長壓低了聲音:“好像是他爸爸去世,媽媽又失業了,兩個人沒了房子,差點被當成流民趕出去。他要是能當上護工,就能分到房子,倒也算是件好事。”
另一個護士唏噓道:“真可憐,那他們母子倆住在哪裡呀?”
“誰知道,興許有好心的親戚收留了吧……”
李青草步履匆忙地走進電梯間,看到風饒還站在電梯口,一副踟躕不前的樣子。
“下午好,風醫生。”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風饒嚇了一跳,典型的心裡有鬼,一點動靜就心驚肉跳。他控制好表情,回了一聲“好。”
那個穿護工衣服的男生靦腆地笑了一下,站在了他身邊,一起等電梯。風饒鼻子抽動,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那是一種即使把衣服搓洗到泛白,一遍一遍地清洗身體,還是無法消除的味道——下水道老鼠的味道。他微微側頭看了李青草一眼,那孩子對視線很敏感,立刻偏頭看他,然後露出了帶點怯意的微笑。
電梯到了。
旁邊有人,風饒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呆著,上了專用電梯,刷過指紋後,一路直達十五樓。
走廊上迎面走來一個高挑的女性,身穿黑色製服,臉色陰沉,正是來自“拔舌烏鴉”親衛隊。風饒見過她,知道她名叫末未。
老爺昏迷後,一直在研究院本部接受治療,因此親衛隊也駐扎在這裡。他們的隊長是一個叫龍寅的男人,是一個性情孤僻的可怕家夥。
“證件。”末未面無表情地說。
“我沒有證件。”風饒下意識舉起手,“我叫風饒,風澄是我的母親,我是來找她的。”
末未抬起手,用手腕上的手表掃描了一下他的臉,然後說:“風澄不在。”
“沒關系,我可以去辦公室等她。”風饒不抱希望地說。拔舌烏鴉向來做事謹慎,必定不會把他這個外來閑雜人員放進去。
誰知道末未看了眼手表上的資料,又看看他,居然點了點頭:“好的,請呆在辦公室不要離開,風澄晚上回來。”
她淡色的薄唇似乎上挑了一毫米,變成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風饒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然而在末未灼灼的目光下,只能硬著頭皮向風澄辦公室走去。
他走出兩步,忽然聽到末未在背後輕輕地說:“歡迎回家。”
風饒頭皮一緊,加快腳步走進了辦公室,越想越覺得那女人的態度十分詭異。
他不記得和親衛隊的人有什麽交情,也不覺得自己是被“歡迎”的。
——畢竟他現在隸屬於逐荒組織,是叛逆的三少爺的手下。
風澄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布局和五年前沒什麽變化,只是窗戶上多裝了防盜欄。兩具很有藝術感的骷髏骨架都穿著長裙,戴著假發,捧著鮮花,喜氣洋洋。
風饒反鎖了門,四處環顧確定沒有監控設備,然後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副乳膠手套戴在手上。他走到電腦桌前,小心地挪開椅子,彎下腰,輸入密碼,成功地打開了風澄的電腦。
然後,根據祁淵發來的資料,他很容易又找到了相應的程序——簡直太容易了,因為它就在桌面上,圖標就是3/4。
風饒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打開,忽然聽到了“嘟嘟”的敲門聲。
“喝茶嗎?”
風饒的心像逐漸攀升的過山車一樣吊了起來,聲音不自覺有些發顫:“不、不用,謝謝。”
“好的。”末未沒有多問什麽。
因為她走路根本不發出腳步聲,所以風饒也無從判斷她到底有沒有離開。他再次握住了鼠標,點開了程序,依然是需要輸入密碼的界面,他拿出手機,把祁淵發來的密碼輸入進去。
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吧,他心裡小聲地嘀咕,都已經被偷過兩次資料了,怎麽可能不改密碼?
Boss真是的,盡會指使人來做一些危險又白給的任務……
然而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按下回車鍵後,程序居然真的啟動了。與此同時,風饒忽然捕捉到桌子底下,發出了很輕的聲響。
好像有什麽東西……藏在桌子下面。
風饒渾身僵硬,低頭看向辦公桌,那裡是一扇普通的雙開櫃門,大小足夠藏進一個人……
“噠。”又是一聲詭異的響動。
風饒的心狂跳起來,過山車攀到了頂點,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四處環顧仿佛在尋找一個幽靈,最後他低下頭,正好看到辦公桌下的櫃門“砰”的一聲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從裡面鑽了出來,一個熊抱撲進了風饒懷裡。
“撓撓,媽媽想死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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