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淵生氣之前,葉盞飛快地上前吻了他了一下他的嘴唇。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陽光慵懶的午後.庭院,一個兔子軟糖味的吻。
葉盞心懷鬼胎,在這個當口提起這件往事,是想看看祁淵還念著多少舊情,要是能喚醒他心中所剩無幾的良知,也許自己以後的日子能好過點。
“我能證明我沒有偷吃,”祁淵果然對他笑了笑,重複了一遍當年說過的話,“你的一切都屬於我,拿自己的東西不算偷,對吧?”
等等,這個發展不對!葉盞警覺起來,祁淵拍拍他的臉,溫柔地吩咐道:“風饒,準備吐真劑。”
葉盞睜大眼睛:“不行……我是說沒必要!我受過反麻醉訓練,吐真劑對我沒用!”
他倒不是怕說出什麽真話,畢竟他本來就是無辜的。他是怕注射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劑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未知的影響,他可一點都不想長出畸形器官!
他一瞬間的慌張沒有逃過祁淵的眼睛,然而卻完全被理解為另一個意思,“有沒有用試過就知道了。”
葉盞被驅趕到醫療室,被迫坐上了半封閉的椅子,渾身上下又綁上了拘束帶。一瞬間他幾乎想把自己身體的變化如實告訴祁淵,但理智立刻就讓他閉嘴。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祁淵也不是當年的祁淵了。他清醒地意識到,打感情牌對眼前的男人毫無效果,反而會激起他心底的暴虐。
吐真劑被慢慢注入胳膊,祁淵拉了張椅子坐在邊上,單手撐著臉頰看著。他一直戴著一雙黑色手套,潔癖很嚴重的樣子。
葉盞心裡一顫,這個有些少年氣的動作又觸動了他的回憶。他心裡浮過一陣物是人非事事休之類的酸段子,精神越來越渙散,看來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
地面突然咯噔了一下,葉盞屁股一疼,心想吐真劑長驅直下,作用到他的屁股了?
祁淵望了眼窗外,黑雲積聚,狂風轟鳴。
“沒事,老大,應該是遇到了亂流。”風饒拿著針管的手抖也沒抖一下,“風暴快來了。”
等等,“老大”這個稱呼是怎麽回事?
“我還沒有問,我在什麽地方?”葉盞有氣無力地說,“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好吧?”
“這是我們的飛船‘落日廢墟’號,我們的組織叫‘逐荒’,”風饒好心地告訴他,“不過一般人們都直接叫我們強盜。”
“強盜……”葉盞扯了扯嘴角,“三少爺,您怎麽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哪個地步?”祁淵泰然自若。
“如果我沒有記錯,您可是老爺最看重的繼承人,聽說老爺子快不行了,要是您繼承了他的江山,嘖嘖,想吃多少兔子軟糖都行,沒人敢說您,想睡哪個Omega就睡哪個……”葉盞開始胡言亂語,詞句像爆米花一樣從腦袋裡蹦出來,他把這些爆米花全丟向祁淵。
“我不想睡任何Omega,”祁淵打斷他,“我也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葉盞立刻閉上了嘴。
片刻後,不知道是不是吐真劑發揮了作用,他聽到自己在說:“這樣啊,其實我一直都很想你,看到你還活著,我真的很開心……”
葉盞!你在說什麽瘋話!閉嘴閉嘴閉嘴!是哪縷魂魄佔了他的嘴胡說八道,要是他的手得空,非得把那縷魂抽出來掌嘴伺候!
“呵……”祁淵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白熾燈把他照得很亮。他依舊如當年那般耀眼,只不過這光幽冷而肅殺,一點一點涼進人的骨子裡。
“看來劑量還不夠,風饒,再加一支吐真劑。”
葉盞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還好,他一個字都沒信。
第5章 狼眼的凝視
◎給至高恐怖帶來至高恐怖。◎
第二支吐真劑打進去後,葉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昏了過去。
一支嫌少,兩支過量,祁淵第一次覺得有人能在被捆得跟個粽子的情況下如此煩人。
“真暈還是假暈?”祁淵問。
“這次是真的。”風饒說。
“這點劑量會暈過去嗎?”
“對於稍微強壯點的正常人來說都不至於如此,應當是受了發情期的影響。”
“這樣啊。”祁淵低垂眼簾,看不清是什麽神色,“在他身體恢復過來之前,好好照顧他。”
“呃,”風饒有些迷糊了,“發情期正好是一個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不抓住這個機會審問出錄像帶的下落,等他恢復過來後,就不好拿捏了。”
“酷刑對他沒用。”祁淵道,“祁追遠的手段你應該清楚,她的一大驕傲就是建造了全世界最恐怖的審訊室,古往今來的每一種刑罰裡面都有。葉盞在裡面關了一個月,一個字都沒說。”
“這事兒我聽說過,我都沒想到他最後還能活著出來,”風饒歎道,“那我們拿他怎麽辦?”
“有什麽好急的?”祁淵慢條斯理地撫摸葉盞的側臉,像一個溫柔體貼的情人,“你見過毒癮發作的樣子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玩,就看他玩不玩得起了。”
“也對。”風饒明白了,和酷刑不同,緋流的毒癮是把軟刀子,消磨人的意志,摧毀人的精神,如塞壬的歌聲一般,抗得過刀山火海的人,不一定能抗得過心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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