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完全不怕被觀賞,一直折騰到他沒力氣,才安撫地吻了吻那天生帶笑的嘴角,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問驚呆了的葉盞:“你是來加入我們的?”
好吧,雖然那年葉盞才14,但是該懂的都懂了。他騰騰騰地倒退回窗邊,力道太大以至於卸下了整扇窗,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也就是那一次,他記住了樂銘胸口的紋身。
十年過去,一樣的似乎只剩下紋身了,葉盞埋了埋他不知多久沒洗過的頭髮,心思還在飄蕩:林荒筆記被越秀買走了,越秀是青崖沃土的家主,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筆記更是不知所蹤。想要找到筆記,勢必得去一趟青崖沃土。而青崖沃土現在是凌景的地盤,凌景也在找那本筆記。這意味著想找筆記,無論如何是繞不開凌景的。
他無意中找到了樂銘,卻有些不知道怎樣利用這個籌碼。他從未見凌景對誰那麽好過,親吻的時候他的眼中滿是愛意。但畢竟已經過去十年了,誰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以至於樂銘淪落到這個地步。可不要他的錢花出去了,最後救回來的是凌景根本不要的東西。
一邊走神,葉盞一邊抽出匕首,抓起樂銘拖把一樣的頭髮,一把割掉。
“主人,您的理發技術還是那麽令人讚歎呢。”深藍在他的肩上深情讚美道。
“再陰陽怪氣我削你,”葉盞幫樂銘剃了個利落的短發,“深藍,幫我扶住他的腰。”
“剛見面的時候,喊人家小甜甜,又是親又是抱,”深藍伸出手臂,幫忙把樂銘擺弄成趴跪的姿勢,“現在新人勝舊人,就要削人家……”
“是不是祁淵給你看奇怪的電影了?”葉盞一臉黑線,拿著淋浴頭幫樂銘清理後面。那裡簡直慘不忍睹,葉盞取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樂銘鼓著的肚子才終於癟下去,流了很多血。樂銘的臉埋在胳膊裡,發出低低的抽氣聲。
原來他還會痛。
懷著複雜的心情,葉盞的動作溫柔了一些,心裡卻很生氣,無論個中有什麽緣由,讓自己的Omega淪落到這種地步,凌景都是不可饒恕的。
洗完澡,又給傷口上了藥,葉盞找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幫樂銘套上。他們身高差不多,只是樂銘太瘦了,穿上他的衣服,像套著空空的面口袋。
葉盞把人安排到床上,然後嗅了嗅他的腺體。這是一個被完全標記過的Omega的氣味,凌景的信息素聞起來像太陽曬過後的蓬松柔軟,而樂銘是甜甜的橘子味。
一旦完全標記,Omega就將完全屬於給予他標記的那個Alpha,一生都無法再改變。此後他不會再被別的信息素吸引,無法再從與別人的交往中得到快樂,發情期若得不到自家Alpha的愛撫,就無法紓解。
因此Omega會慎之又慎地選擇那個Alpha,然後鄭重地把一生都交在他手上。反過來,Alpha處在那樣一個特權的位置,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對Omega做出難以想象的殘忍的事,並且不會受到任何責怪。
早在剛成為Alpha的時候,葉盞就意識到了那種殘忍,他天生不合群,也從未過上一種典范的人生。他不是沒被omega吸引過,但一看到那種孱弱的、殷切的,想要為他付出一切的眼神,他就退卻了。
所以祁淵那樣的才難能可貴,葉盞想,祁淵就該去開A德班,把Alpha的美德遍灑大地。
至於凌景,葉盞分外不爽,決定下次見面暴揍他一頓。
“你先在醫院住著,”葉盞替樂銘拉好被子,“我去湊點錢。”
接傭兵任務也好,□□拳也好,只要他想,來錢總是很快的。
樂銘垂著腦袋,眼神空茫地落在被子上,依舊對他的話沒什麽反應。
葉盞歎了口氣,正準備關上病房的門,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謝謝……”
那聲音那麽輕,好像翅膀透明的蝴蝶,在陽光下輕輕一扇,便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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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發生著數不清的悲歡離合,而悲傷的比例,又遠遠地高於幸福。似乎人生就是由連續不斷的平庸日常,間或發生的悲慘事故,以及少數偷著樂的小幸運構成的。
自由之都拍賣所的經理,正遭遇著悲慘事故:一夥強盜闖入了拍賣所,沒有槍支彈藥抵著腦袋,也沒有套頭的黑絲襪——他們都是異能者,異能者可不需要這些。
作為國內最大的拍賣所,安保系統是絕對過關的。重金請來的保鏢們裝備精良,足夠英勇,每一次都不辱使命,守護著寶貝們的安全。
這一次,保鏢們也英勇地A了上去,然後發現,打不過。
這怎麽打?!
就說那個打頭上來敲門的,披著黑鬥篷的文文弱弱的Omega吧,喉嚨上還戴著輔助發音裝置,結果一張嘴,整個安保隊伍就跪了一半!
後頭又跟著幾個小姑娘,個個打扮得挺美的,結果根本不要臉子,一拳錘爛了鋼化玻璃,把皇室珠寶拿出來戴脖子上,還擺pose要閨蜜拍照!
好家夥,又來一彪形大漢,臉接子彈,揚手把新型武器全撕了,然後抓著經理的衣領問:“你們這兒怎麽那麽大,廁所在哪兒?我尿急!”
我祝你尿頻尿急尿不盡!經理顫顫巍巍地舉起一根手指:“前面那門左拐走到頭右拐有雕像的那兒就是,您慢走,小心台階……”
正在上演水滸傳的當口,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放下,別碰壞東西,我們不是來搶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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