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這是眾人的第一想法,祁淵怎麽會知道腳底下有地道?!
“追!”祁追遠想也不想,跟著跳下裂縫,訓練有素的龍鱗士兵緊緊跟隨她身後。
這地道自然是葉盞發現的,感染玄意血脈後,他對地下產生了別樣的感應。在被擊中的前一秒,祁淵單手摟住他和小雅,另一隻拳頭轟向地面,硬生生砸開了一條向下的生路。
在震天的炮火和衝擊波中,他們狼狽地摔落在地道裡,祁淵的背狠狠砸在地上,把他護在身前,葉盞則抱著小雅。葉盞慌忙拉著他爬起來,手摸到了祁淵的背,滿是溫熱粘稠的血,嚇得連忙抬起祁淵的臉,“還好嗎?”
祁淵的神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瘋狂,他的雙眸赤紅如血,豎立的瞳孔裡充斥著凶獸的狂性,幾乎找不到理性的痕跡。
“沒事,我在,我在這裡,”葉盞難得慌了手腳,拍拍他的臉頰,“求你別墮落,求你了,祁淵!”
“……”祁淵在他手中不安地掙動了兩下,忽然靠得很近,呼吸灼熱而粗重,飽含Alpha信息素的吐息全噴在他臉上,讓他的腿一陣陣發軟。那凶惡的龍瞳似要將他一口吞噬,拉他一起墜入無盡的深淵。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葉盞渾身僵硬,卻忍住沒有躲開,任由祁淵將臉頰貼了上來。他的體溫滾燙,灼熱的氣流從利齒間呼出,然後祁淵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他。
誒?葉盞心裡剛冒出一個問號,便感覺腳下一空,祁淵居然直接攔腰把他抱了起來。
葉盞慌了,“喂,不是,親愛的,放我下來!我自己有腳,八隻腳,會走路!”
身後傳來追兵的響動,不得不說這樣跑起來的確更快一點,葉盞安慰自己,只要能逃到地道深處……
轟——
地道又一次劇烈震動,眼前漏下了幾縷明亮的光,如天崩地裂,太陽出世——那是飛船底部大燈投下的光亮,前方的地道也裂開了!
一條赤紅色的長蟲從那裂縫中鑽了下來,嚴嚴實實地堵住了他們的路。
那赤色的巨物沒有面目,底生六足,背生四翼,赫然是上古邪獸帝江!
它一人來帶的威脅感就超過之前所有的異能者,而他們身後,祁追遠拖著長矛慢慢逼近。
“左下!”葉盞叫道。
祁淵跟著一拳砸在左下方的岩壁上,霎時將岩壁砸出五米多的深坑,葉盞連觸手帶胳膊抱著早就嚇昏的小雅鑽進去,祁淵滾燙的胸膛緊壓在他背上,像是一個堅硬的支點,硬是撐起崩塌的碎岩,然後又是迅猛一拳,強行砸出了一條通路!
“好!”葉盞跳入左下方的地道,臉上還笑得出來,“他們敢追,我們今天就把地道砸個粉碎!”
話音未落,那赤紅的長蟲便緊跟著鑽了進來,他龐大的軀體拉得細長,在地道中暢通無阻。他張開巨口,噴吐出淡黃的毒煙,居然與捕鼠計劃那天的毒煙別無二致。
葉盞陡然色變,這是神經毒素,接觸時間一長便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他和祁淵還好,但是小雅肯定撐不過去!
他用些許粘液堵住小雅的鼻腔,四處的風湧上來,將毒煙吹散。祁淵偏過頭看向地道深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葉盞疑惑地望過去,頓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傳來——是雨水的味道!
一個披著黑袍的人出現在地道那頭,葉盞定睛一看,竟然是楚聿!他以極快的速度飛掠過不平的地面,向他們靠近,額頭上有一個閃光的印記。
那是龍的印記——連我都沒得到過那玩意兒!百忙之中葉盞還抽空吃了一碟飛醋。
“跟我來。”楚聿道。
楚聿為什麽又出現在這裡,為什麽他身上會有這樣的氣息……葉盞隻感覺額頭上的神經一突一突地跳動,明明不是分心的時候,他心中卻止不住地冒出了無數可怕的想法。
“帶著小雅,跟他走。”祁淵伸手推了他一把。他的嗓音嘶啞,仿佛他的嗓子已經被火焰燒乾,“我斷後。”
他不是太能控制力道,葉盞被他推出了好幾步遠。楚聿將小雅接到懷裡來,抓住他的手拽著他向前跑。
他們的手是一樣的濕潤、冰涼……
葉盞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擺脫了累贅,兩隻上古妖獸完全放開了手腳,帝江混沌的面目裂開三道巨口,每張口中都生著綿密的獠牙,撐滿了狹窄的地道,完全無法躲避,直要將天地吞噬殆盡!
帝江一口吞下祁淵,連帶著碎石一塊往裡生吞!下一秒龍爪撕裂他的半身,年輕的神剖開他的肚腹,幾欲將他的內外翻轉過來。帝江血肉翻湧,又以詭異的速度愈合,它變得越來越大,填滿了越來越長的甬道,體內湧出赤黃劇毒的液體,轉眼又將祁淵包裹其中。
葉盞一下子就看不到祁淵了,只能看見帝江要把地道撐裂。他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跟我走!”楚聿拉他。
“我要回去。”葉盞緊咬下唇,掙脫他的手。
“不行,boss讓我帶你們走……”楚聿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的青年回過頭來,冷冷地問:“你是報喪鳥對吧?”
楚聿的重瞳一顫,沒有吭聲。
“碰到你我就感覺到了,我們是同類。哈哈,我早該想到的,為什麽你要用手機和我說話,為什麽你會問江河的事,”葉盞短促地笑了一聲,金眸中卻毫無笑意,“別妨礙我,我要回去。我要揪著那家夥的領子問清楚,他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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