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琮久卻是暗笑,走過去壓著聲音問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謝霄哼笑一聲,沒有答他。
“好吧,我知道你害羞,就當你是吧。”明琮久說著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笑同今天每一次見人時完全不一樣,雖說也帶著幾分傻氣,卻更乾淨,更柔軟,一眼便能看出他同謝霄的關系跟傳聞的似乎並不同。
皇后也是面色一沉。
明琮久毫無知覺,拉住謝霄的衣袖,說:“咱們回去吧。”
謝霄微微頷首:“先前你不是說想去郊外踏青,我把大白小黑也帶來了。”
明琮久更樂了。
謝霄果然吃醋了!
還想跟他約會補償一下!
不張嘴的男人真可愛!
“那就走吧。”明琮久跟顧幼皎說一聲就要走。
謝霄卻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看向信國公家的三小姐,淡聲道:“我代殿下謝過小姐的扇子,回禮晚些時候我會派人送到國公府上,還請小姐替我向國公問好。”
他語氣很普通,甚至說得上溫和,但三小姐卻是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想到謝霄在京中那些傳聞,隻覺得身上似有針在扎,福身行禮時險些腳軟,竟是比剛剛被狗追時還要害怕。
“走啦。”明琮久見謝霄沒過來,出聲催促他。
謝霄這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才將那把扇子遞給他:“你要這個做什麽?”
“好看。”明琮久接過扇子,學著謝霄那樣拿在指尖轉。
他的手比謝霄小,也更嫩,黑色的扇柄一襯,玉蔥似的非常好看。
謝霄不住想起昨晚的事,明琮久的手比他想象的還要軟,還要溫暖,被握住的感覺幾乎能讓人著魔。
這時明琮久忽然喚了他一聲:“阿霄!”
謝霄看過去,正好對上明琮久帶笑的眼睛,只有眼睛。
半透的團扇遮住他下半邊臉,窄而深的雙眼皮像是宣紙上一筆濃墨,掃到眼尾時氤氳出迷蒙的煙靄,轉盼多情,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
謝霄看得幾乎要忘了呼吸,伸手接過扇子,借著聊勝於無的遮掩低頭吻住了他。
換了香料,明琮久身上已經染上和他相同的味道,微微發苦的熏香透出一點綠意,像是悄悄探頭的小雛菊,清亮又乾淨,並不突出,像是隨處可見,時時刻刻跟著。
他很喜歡這個味道。
“你很喜歡。”分開時,明琮久說了四個字,像是猜中了謝霄的心思。
謝霄沒有說話。
明琮久指了指那扇子,說:“我看見那姑娘拿著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會喜歡我這麽做。”
謝霄拿著扇子的手一頓:“你是為了我才去討這扇子?”
明琮久搖頭:“也不全是,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說不定……嘿嘿。”
兩聲笑就把氣氛破壞了個乾淨。
謝霄無奈地伸手敲他:“下次再想要什麽,直接吩咐人去買就是。”
“我想要你啊。”明琮久無辜道,“可是根本買不著。”
謝霄不理他,拉著他上了馬車。
大白跟小黑傻不愣登地坐在車裡,怕他們跑了還用繩子拴著。
明琮久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等謝霄上來就拋棄他們去靠著謝霄坐。
因為剛才的事,謝霄這會不是很想說話,明琮久也不想破壞氣氛,便只是抓著他的手放在手心把玩,一根一根捏著他的手指。
雖然身上有一些傷,但謝霄的手卻很乾淨,骨節偏寬,青色經絡隱約可見,是一雙幹什麽都好看的手。指腹除了常年拿武器留下繭子外,還有握筆留下的繭子,平時摸著沒什麽感覺,但辦事的時候卻極能調動人的感覺,粗礪的指腹擦過皮膚時他幾乎連靈魂都在顫栗。
想到昨晚的事,明琮久小臉都黃了。
“相爺,殿下,到了。”車外傳來荻楓的聲音。
謝霄應了一聲,見明琮久不動,便也坐著,垂眸看他:“喜歡我的手?”
“喜歡。”明琮久說著將掌心和他相貼,十指相對。
這個身體比原來的他要年長幾歲,早就過了弱冠之年,身量在男子中不算特別出挑,卻也不矮,但現在跟謝霄這麽一比,卻生生小了一圈,倒有點像尚未及冠的少年了。
手指一曲,明琮久扣住謝霄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這才心滿意足地拉著他下車。
謝霄跟在後面看著交握的手,心思百轉,最後只剩下兩瓣唇落下時的觸感。
謝霄帶他來的,已經是離京城有好一段距離的地方,這一片地勢平坦,非常適合縱馬。
明琮久剛學會騎馬沒多久,不太敢自己騎,所以一開始是纏著謝霄帶他的。
他很喜歡靠在謝霄懷裡那種感覺,寬闊的胸膛貼著他的背,頭頂和耳畔時不時落下的呼吸和聲音,都會讓他心裡像被填滿一樣,那是一種被人保護著的滿足感。
後來看他能騎穩了,謝霄才換到另一匹馬上去,在他旁邊跟著。
明琮久不敢騎快,就只是踢踢踏踏在草地上散步。
兩隻小狗一開始還會跟在馬屁股後邊跑,後來覺得沒什麽意思,便去找對方打架,在草地上滾成一團。
等到中午的時候,謝霄就帶著他去了一棵樹下坐著,吃荻楓不知從哪提來的飯菜。
吃飽喝足了,明琮久便開始犯困,半睜著睡眼跟謝霄撒嬌,讓他給自己當枕頭,謝霄不肯就開始裝哭,裝也裝得很假,光打雷不下雨,吵得謝霄頭疼,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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