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琮久眼睛亮了亮:“你以前去過漠北?”
謝霄點頭,重新倒了一杯酒:“小的時候在漠北做過幾年雜役。”
這還是他頭回說起以前的事,明琮久一下就來了興趣:“聽說你做丞相之前,是將軍呢。”
謝霄點頭:“嗯,不過不是在漠北,是在西北。”
“不一樣麽?”明琮久對這些不甚了解,“不都是在北邊。”
“怎麽會一樣,鎮守的人就不同。”謝霄用手指沾了點酒,在桌上給他畫了一條大概的線,“鎮守漠北的是顧大將軍,也就是你的外組,西北軍將領姓江,叫江乘秋,是太子一黨的人。”
江乘秋……?
明琮久愣了愣,那不就是謝霄幫他報仇的那個人?
“不是太子黨吧。”明琮久眨眨眼,“是丞相黨羽才對。”
謝霄一愣,眸色沉了下去:“你知道什麽?”
江乘秋應該是謝霄的好友,明琮久知道自己這是觸到逆鱗了,連忙解釋道:“我對你絕無二心!”
謝霄:“……”
一下氣不起來了。
他乾脆不言語,捏著酒杯端看明琮久。
明琮久見他沒發難,這才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發生過什麽,只知道你很重視他,把他當眼珠子一樣護著。”
他說完,卻見謝霄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別說得那麽惡心。”
明琮久:“……??”他難道記錯劇情了??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謝霄解釋道。
名稱叫恍然,捂著嘴笑:“我當然知道,你不行……”沒說完又被捏住臉,只能含含糊糊求饒,“我是說你們是好朋友。”
謝霄這才松開手,說:“我以前在西北,跟他算是師兄弟,不過經常打架,很多人都以為我們關系不好,你去查……大概也是這麽說的。”
“真不是查的。”明琮久苦著臉,“我沒那個本事查,也不想查,想知道什麽我直接問你不就是了。”
謝霄笑了:“問了我就會說?”
“起碼這件事我覺得你不會瞞我。”明琮久看著謝霄,語氣篤定。
其實書裡江乘秋的立場一直都不太堅定,說是太子黨也只是因為他對太子的態度比較親和,也幫過一點忙,但那種搖擺的態度讓太子也對他有戒心,不然也不會最後落一個慘死的下場。
仔細想想,可能他從一開始就沒站過那個皇子,單純的忠於皇帝,又或者跟謝霄一樣喜歡瞎攪和。
而他的謝霄的關系……可能也真就是謠傳,畢竟師兄弟倆私下的事,誰說得準。
謝霄凝眸看著明琮久,好一會才很輕地點了點頭:“以前的西北軍將軍,你可知是誰?”
明琮久點頭:“聽說過。”
說是以前,是因為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據說是個很厲害的人,歷經三朝,先帝那會手裡更是握著大盛起碼三分之一的兵權,在朝中風頭無兩,後來紹興帝即位,開始削兵權,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這位將軍。
至於後來的事,書裡也沒說得太詳細,隻說這位將軍戰死沙場。
“他是我跟乘秋的老師。”說起以前的事,謝霄語氣都帶上了懷念,“乘秋天賦好,卻不務正業,也喜歡拉著我一起,我經常受他連累被師父罰,自然是要吵架的,不過不和的傳言,卻是從師父那來的。”
明琮久一愣:“為什麽?”
謝霄解釋道:“師父不擅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只是他功高震主,新帝早晚要收拾他,怕連累我們,所以在外對我們表現得極為不喜,後來……後來他出了事,西北軍會落到我肩上,也是因為當今皇上信了那個謠言。”
明琮久直覺其中還有什麽沒說明白的,但謝霄不提,他也就不問:“那後來怎麽又跑來當丞相了?”
“因為我太厲害了。”謝霄含笑看他,“皇上發現我也不是個善茬,便借著升官的說辭將我召回京,把兵權給了乘秋,乘秋……自然不可能再步我跟師父的後塵,這幾年一直安安分分的,皇上也就沒理他。”
明琮久怎舌:“他想削你所以讓你當丞相?這話我怎麽聽著那麽傻呢。”
“不傻。”謝霄道,“皇上還是皇子時,右相便是他的伴讀,兩人關系親近著,皇上很是倚重,當年的左相,就是個領俸祿的虛職。”
他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倨傲之色,卻不會讓人厭煩,反而帶著一種攝人的吸引力。
謝霄就像野草,骨血裡就帶著一股不服輸往上爬的狠勁,當初紹興帝想必也是打壓過他的,但發展到今天已經不得不半靠著謝霄,估計這個結果紹興帝自己也想不到吧。
“但我覺得你好像更喜歡呆在西北的日子。”明琮久道。
謝霄不置可否:“你是想說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倒也不是。”明琮久歎道,“人越是長大,就越是會懷念以前的日子。”
謝霄忍不住又伸手去捏他的臉:“你是說我老?”
“不敢。”明琮久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他,“男人三十一枝花,你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謝霄成功被這形容詞惡心得手抖了一下。
明琮久趁機把自己的臉救回來,笑道:“但是我很開心,阿霄你肯跟我說你的事。”
謝霄哼笑一聲:“你可什麽都沒跟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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