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霄神色稍緩,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我知道,當初由著謠言發散為的就是跟他撇清關系,沒想到反而成了遞到別人手裡的刀。”
“那以後也不用搞得那麽麻煩了。”江乘秋“嘖”了一聲。
他跟謝霄這幾年一直保持著那種有聯系又不是很要好的關系,其實也挺煩的。
謝霄點頭:“如果太子真的有動作,也不用再考慮那麽多。”
江乘秋挑眉:“看來你有主意了?”
謝霄笑著看向他:“太子逼宮,四皇子救駕,混亂中父子兩人都受傷身亡也不是什麽怪事,屆時身為嫡子的二殿下即位,想必百官也不會說什麽。”
江乘秋恍然,點頭道:“那我把這消息遞給四皇子。”
明琮久咬著糕點,懵逼地聽他們坐在這大聲密謀,想了想,說:“還是留皇上一條命吧。”
江乘秋笑著看過去:“殿下是怕背了弑父的名聲?”
“那倒不是。”明琮久道,“我是覺得把人留下來交給母后,她一定會開心的,有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後他跟阿霄也會少吵一點。”
江乘秋啞然,倒是謝霄笑了笑:“如果可以就留下吧。”
明琮久心情也好了,至於後續的事,謝霄都會處理好,他一點也不擔心。
除夕夜。
雖然宮宴上也有吃的,但秉著謹慎的原則,明琮久還是跟謝霄在家吃得飽飽的才出門,正好在宮門口遇上江乘秋,便一起進去了。
兩人又在小聲密謀,明琮久拉著謝霄的手百無聊賴地四處看,就看見走在前邊的羅連青,立刻出聲招呼他。
明琮久沒參加過往年的宮宴,但一進門,他明顯能感覺到這次宴會的氣氛有些怪。
羅連青倒是猜到了,小聲跟他解釋:“這段時間太子跟四皇子鬥得很厲害,相爺也一直在煽風點火,有些事都擺到明面上了,皇上壓過幾次都沒能壓住,百官也都緊張著。”
那些站隊了的,擔心自己站錯,沒站隊的,也是憂心未來的皇帝是個什麽性子。
太子起碼好名聲在外,而且是個有主意的,但根基不穩,怕是登基了也會有一番動蕩。四皇子雖也有點才能,卻是沒辦法和權家切割,日後怕是會變成權家的一言堂,至於二皇子……二皇子才是他們最擔憂的。
現今看來二皇子的贏面並不小,但沒人知道他登基後會是誰說了算,是顧家?還是左相?
如果是顧家,那最終也就是跟四皇子登基的結果一樣,但若是左相,那問題就大了,那可真是個說一出是一出的瘋子,以後他們還能有安生日子?
紹興帝自然也有自己的計較,但他不得不承認,他跟幾個兒子比起來實在差太多。雖然他一直不想面對,但他的確是靠顧家保駕護航才能坐上帝位,當初他不願承認而對顧家多有疏遠打壓,現如今顧家不再幫他,而是和皇后一起轉向老二,這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的結局。
還有謝霄……紹興帝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謝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費心提拔,甚至將兒子送到他手上讓他成了皇室中人,結果謝霄非但不感恩,甚至跟皇后聯手了!
至於另外兩個兒子……紹興帝又看向另一邊坐著的幾個皇子,首席依舊是太子,但他知道,這個太子怕是早晚要換人了。
覺察他的打量,明琮久奇怪地抬頭看過去。
紹興帝立刻收回目光,冷著臉起身說了幾句話便讓開席了。
身姿曼妙的舞者緩緩入場,絲竹聲起,本該是一派熱鬧的景象,殿內卻好似有一塊冰壓著,氣氛又冷又沉。
明琮久坐了一會,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乾脆起身出去透氣。
荻楓立刻跟上。
他從醒來就在相府,就算進宮也就是去鳳儀宮見皇后或者來參加宴會,因而宮裡很多地方他都沒去過,怕遇上什麽也不敢亂走,就在不遠處來回散步。
“皇兄。”一個男聲響起,打斷了他腳步。
明琮久看過去,就見明瓚修不知什麽時候也跟著出來了,他皺了皺眉:“怎麽了?”
明瓚修瞧見他的神色,往前邁的步子又收了回去,遲疑道:“只是跟皇兄打聲招呼罷了。”
“我看不像。”明琮久警惕地看向四周,往荻楓的方向靠了靠,“安於現狀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跟他們不一樣。”
明瓚修臉色陰了陰:“就因為不一樣,我才不甘心。”
“不甘心也沒用。”明琮久道,“跟其他兄弟比,你已經很好了,起碼母后對你還不錯。”
明瓚修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咬牙道:“如果她真的對我好,就應該幫我,要是顧家肯幫我,太子跟老四根本不值一提!”
明琮久眨眨眼,無辜地看著他:“可你本來也不是母后親生的,如果你對這些不滿你可以跟她說,讓她送你回你母妃身邊。”
“我不可能回去!我是皇后的兒子!”明瓚修說著抽出一把匕首就朝他衝過來,還沒接近就被荻楓打落了匕首,但他依舊掙扎著要往明琮久的方向撲。
明琮久有些不解,好端端怎麽忽然瘋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殿內的注意,謝霄趕出來就看見荻楓把明瓚修壓在地上,立刻過去將他拉到身旁,小聲問道:“怎麽回事?”
明琮久搖頭,臉上露出茫然:“他忽然跑出來嘰裡呱啦說一大堆話,然後就拔刀想刺我,被荻楓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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