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慎之替他擦掉眼淚,道:“誰說沒人給你理膳?從今兒往後,我都給你理膳,可好?”
“你?”魏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充斥著淚水,加之魏詹年紀不大,那感覺就好像動畫片裡的小鹿斑比,哪有甚麽魏公子的心狠手辣,乍一看上去,著實可愛可憐兒的緊!
陳慎之點頭道:“詹兒怕是不知,我會的手藝還多著呢,往後裡你想吃甚麽,便告訴我。”
魏詹再也忍不住,眼淚流的更凶,仿佛是發洪水一般,竟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把抱住陳慎之的脖頸,「嗚嗚」的嚎啕大哭,別看魏詹身材瘦弱,但哭起來著實爺們兒的很,一派子男子氣概!
公子嬰吃了一驚,魏詹就好像一塊頑石,沒成想陳慎之竟然用吃食馴服了頑石,真當是奇事一件。
陳慎之給魏詹擦掉眼淚,道:“好了,別哭,食不言,你這樣哭,該噎膈了,來再吃一些。”
魏詹用手背抹掉自己的眼淚,張口順從的吃掉陳慎之送來的米粉,那感覺讓陳慎之以為自己在投喂一隻家養的小松鼠,更加可愛了。
陳慎之道:“滋味如何,好吃麽?”
魏詹使勁點頭,道:“好吃!說來也奇怪,乍一聞起來有點臭,但食了一口之後,便不覺得那是臭味,反而覺得越聞越香。”
陳慎之笑道:“慢慢食,還剩下一堆米粉與湯頭,隨時想吃,隨時下鍋便是。”
嬴政在營帳中聞到一股臭氣,臭的他頭暈腦脹,實在受不得,便從營帳中走出來,剛一出來,突然聽到「嗚嗚嗚」的大哭之聲。
嬴政奇怪道:“何人痛哭?”
趙高令人去查看,寺人很快回來稟報道:“回陛下,是囚徒魏詹在哭。”
“魏詹?”嬴政更是奇怪了,心道,難道是陳慎之將魏詹給臭哭了?也是,畢竟這聞起來都這麽臭,更別提吃起來了。
陳慎之收服了魏詹,等魏詹食完了螺螄粉,便由公子嬰領著二人來到嬴政的營帳回稟。
嬴政已然聽說了這件事兒,並非是魏詹被臭哭了,而是魏詹被陳慎之給感動哭了,真是稀奇的事情天天有。
陳慎之恭敬的作禮:“拜見陛下。”
魏詹站在後面,一臉木然,動作雖然緩慢了一些,但到底也作禮了,道:“拜見陛下。”
嬴政道:“看來三弟是有些本事之人,也不枉費朕對你的期望。”
“陛下厚望,”陳慎之道:“慎之慚愧。”
嬴政看向魏詹,又道:“魏公子這些日子受苦了,好生歇息,等日後回了鹹陽,朕會下詔令,一並冊封,只是不知……魏公子想要封賞些甚麽?”
魏詹抬頭看向嬴政,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裡頭清楚得很,自己想要封在偏僻的地方,嬴政肯定是不放心的,必須把自己拴在鹹陽眼皮子底下才行。
魏詹拱手道:“不瞞陛下,詹兒心中的確已經想好了賞賜。”
“哦?”嬴政笑道:“但說無妨。”
魏詹沒有立刻說話,側頭看了一眼陳慎之,隨即才道:“詹兒想要請陛下恩準,從今往後,跟隨上士。”
嬴政多少有些吃驚,道:“哦?你要跟隨上士?你可知,上士是甚麽上士?”
魏詹一個磕巴也沒打,回答道:“膳夫上士。”
嬴政笑起來:“你一個堂堂魏人公子,想要跟隨膳夫上士?”
“正是。”魏詹肯定的道:“詹兒不管上士是甚麽上士,隻請陛下恩準。”
嬴政多看了陳慎之一樣,這螺螄粉當真如此奇效?怕是給魏詹臭傻了不成?不然為何魏詹如此死心塌地?
嬴政略微思量,道:“好,既然是你的請求,朕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朕準了。”
魏詹少年老成的面容露出一絲絲微笑,歡喜的看了一眼陳慎之,隨即跪下來作禮道:“謝陛下!”
嬴政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子嬰啊。”
公子嬰立刻拱手道:“兒子在。”
嬴政道:“從朕的藥廬,拿一些滋補的佳品出來,一會子送到詹兒的營帳去,看看這瘦的,讓詹兒好生補一補身子才是。”
“敬諾,君父。”公子嬰應聲回答。
魏詹聽聞嬴政的話,側頭看了一眼公子嬰,他雖然已經歸順,但說到底,其實魏詹是為了陳慎之才歸順的,他心中多半是不服氣的,尤其是對公子嬰。
公子嬰與魏詹可謂是血海深仇,魏詹始終無法放下芥蒂。
嬴政卻偏偏道:“子嬰,你送詹兒回去歇息。”
“是,君父。”公子嬰對嬴政的話言聽計從,立刻拱手應聲,轉身對魏詹道:“請。”
魏詹冷眼看著公子嬰,仿佛看到了一團空氣,根本不搭理他,轉身退出了營帳。
一時間營帳中只剩下了陳慎之與嬴政二人。
嬴政笑起來,道:“三弟的確沒有讓朕失望,這樣的難題都被三弟解決了。”
陳慎之道:“陛下厚望,慎之如何可以不謹慎呢?還請陛下兌現承諾。”
嬴政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倒是一點子也不委婉。放心罷,明日黃昏,便會到狄縣,你的家眷,朕自有法子叫你們團圓。”
嬴政說到這裡,故意打趣道:“只是不知,到底是甚麽樣的神仙美眷,讓三弟你如此牽腸掛肚,拚死也要營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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