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不奇怪!”小田蘿笑起來:“平日裡侍女都嫌棄我奇怪,沒想到……陛下卻覺得這是人之常情,陛下和他們傳說中的好像不一樣。”
“哦?”陳慎之道:“如何不一樣?”
小田蘿思量了一陣道:“嗯……他們都說陛下很凶,不苟言笑,是一個很嚴肅持重之人,今日小女覺得,陛下甚是溫和親人呢!”
陳慎之笑了笑,很凶?不苟言笑?看來世人對陛下的感覺很正確啊。
說話間,餛飩已然出鍋,陳慎之將餛飩撈起來,放在小碗裡,加入了一些湯頭。
這食餛飩,講究要雞湯餛飩,若沒有雞湯,就在餛飩的白湯裡加入一些醬油、食鹽等等調味兒。
這年頭還沒有醬油這種調味料,但的確有各種各樣的醬汁和魚露,陳慎之調配了一下比例,加入進去,登時白生生的餛飩湯變成了淡淡的琥珀色。
最後點上一點點的苦酒,也就是醋提鮮,餛飩的肉香味登時迸發而出,充斥著整個膳房。
小田蘿本就肚子餓了,這會子聞到噴香的餛飩味兒,登時食欲大開,伸著小脖子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摸摸嘴巴,好在沒有流口水。
陳慎之將碗放在田蘿面前,道:“嘗嘗,有些燙,吹涼再食。”
“謝陛下。”小田蘿當即接過來,拿起一隻小匕,也就是湯杓,舀了一隻外皮滑溜溜,肉餡飽滿的小餛飩,因著餛飩大小正合適,一口就塞在嘴裡。
“嘶——好燙呀……好鮮、好好粗!”小田蘿嘴裡仿佛含了一隻茄子,「唔唔唔」的咀嚼起來,隨即睜大了眼睛,使勁點頭。
陳慎之本便是溜出來找食吃的,見到小田蘿食的香,自己也被感染了,這大黑天的,野外又清涼,來一碗熱騰騰的小餛飩做夜宵,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陳慎之也坐下來,與小田蘿一起食餛飩。小餛飩外皮滑溜溜,內陷相當飽滿,好像一隻渾圓的小白鴿子,和著湯頭一起吸入口中,順滑又飽滿,滿足感簡直爆棚,一口湯汁爆開,結合著鮮嫩彈滑的肉丸,再好也沒有了。
陳慎之雖會做餛飩,但他是頭一次食到餛飩的滋味兒,當即也睜大了眼睛,嬴政那雙狹長的雙目,差點被他張成杏核眼,點點頭,道:“滋味兒確實不錯。”
“何止是不錯!”小田蘿終究是孩子,一吃起來有些「忘性」,更是忘了君臣之禮,笑眯眯的道:“陛下的手藝實在太好了!令人食指大動,這乃是天上的美味兒,小女從來沒食過更加美味的吃食!”
誰都愛聽誇讚的好話,更別說小田蘿這般真摯的模樣,陳慎之十足受用,道:“慢慢食,還有許多。”
陳慎之給她加了半碗小餛飩,小田蘿甚是感激,臉上慢慢爬起一層薄薄的紅暈,隨即十足囁嚅的道:“陛、陛下……我還能再加一些湯頭麽?”
陳慎之還以為是甚麽,當即笑起來,可愛得差點伸手摸摸小田蘿的小肉臉,只可惜小田蘿這個年紀在古代可不小了,過兩年都能嫁人了,所以陳慎之是決計摸不得那小肉臉的。
陳慎之道:“這有何難?只是有一點子,千萬別撐著,還要歇息。”
“謝謝陛下!”小田蘿歡心壞了,給自己添了半碗湯,美滋滋的食著餛飩。
……
陳慎之半夜偷吃,心滿意足,和小田蘿分開之後,便各自回了營帳。
主帳外間還放著掩人耳目的熱湯,當然了,熱湯已然冷了,陳慎之偷偷溜回來,讓趙高把熱湯抬出去,隨即倒在榻上,「酒足飯飽」,自然要蒙頭大睡了。
“公子,公子?”
“公子,醒醒,該晨起了。”
“公子……”
陳慎之聽到耳畔有人輕喚,慢慢睜開眼目,原來是詹兒,詹兒端著水盆進來,放在一旁,道:“公子,該晨起了。”
陳慎之困得厲害,往日裡與嬴政對換,一到天亮,陳慎之都會醒過來,但如今習慣了,便一直蒙頭大睡,根本不會中途醒過來。
陳慎之躺在榻上滾了兩下,因著昨日裡偷吃成功,連貼身伺候的趙高都不知他溜出去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既然如此得意,左右無事,不如懶懶床罷。
陳慎之道:“詹兒,再讓我睡一會子。”
詹兒有些無奈,不過左右無事,便道:“那詹兒一會子再來喚公子。”
詹兒輕手輕腳退出去,以免打擾陳慎之安歇,剛退出去,陳慎之的頭還沒佔到頭枕,就聽到「嘩啦——」一聲,詹兒又進來了。
詹兒急匆匆的道:“公子,陛下傳召。”
“陛下?”陳慎之騰家夥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目,靈動的目光微微一轉,這大早晨的,陛下怎麽突然叫自己過去?
總不能是叫自己個兒給陛下去更衣罷?
難道……
陳慎之心頭一跳,難道嬴政發現自己昨兒個晚上去偷食了?
“不應該……”陳慎之自言自語的叨念著,昨日的偷吃行動,簡直是滴水不漏,除了小田蘿,無人發現。
“公子?”詹兒奇怪的道:“公子快些洗漱更衣罷,這天底下,可從未有讓陛下等候的道理。”
陳慎之隻好爬起來,洗漱更衣,朝著主帳而去。
陳慎之來到主帳之時,嬴政正在用早食,趙高見到陳慎之,恭敬的道:“上士,請,陛下等候多時了,說上士來了,便直接進去,無需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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