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本就沒有為難陳慎之的意思,畢竟陳慎之不可能真的想要害死自己,如今嬴政與陳慎之是有深層次牽連的乾系,誰不好受對另外一個人都不好。
嬴政順水推舟的道:“好,朕信你。子嬰,你調遣一支小隊,悉心守在貴女的營帳周圍,貴女將養身子這些日子,切記不要讓人打擾到貴女的安歇。”
“敬諾,君父!”公子嬰拱手。
嬴政哪裡是真的擔心田蘿的清淨,只是再加一層保險罷了,畢竟他是多疑之人,讓公子嬰帶人守在田蘿的營帳周圍,養病期間不讓田蘿到處亂走,這樣也能防止病情傳染。
嬴政又道:“營中的醫官對此不服之症都不了解,這貴女的病情,還有賴三弟來照看。”
陳慎之道:“是,陛下。”
“行了,今日虛驚一場,各位卿大夫都累了,退下罷。”
“敬諾,陛下。”卿大夫們拱手作禮,紛紛退出幕府營帳。
陳慎之也跟著隊伍準備退出去,才到門口,便聽得嬴政道:“三弟留下。”
“是,陛下。”陳慎之站在門口,等眾人全都退下來,又重新走了回來。
嬴政看著陳慎之笑起來,上下的打量,一時間也沒說話,那眼神十足的頑味。
陳慎之被他打量的渾身「發毛」,道:“不知陛下有甚麽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嬴政看似很隨和的道:“你為了田蘿,願意立下軍令狀,如此大仁大義,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不如這般,朕親自做主,將田蘿許配與你,如何?”
“這……”陳慎之面露難色:“不好罷。”
“如何不好?”嬴政問。
陳慎之心說自然不好,自己個兒的「家眷」還在田儋手裡,也不知道到底有幾位夫人,幾位小妾,已然足夠頭疼了,這會子再娶?再者說了,田蘿年紀實在太小了,陳慎之完全不想做個禽獸。
陳慎之道:“貴女氏田,慎之也氏田,田儋收貴女為義女,便是想要打消慎之的念頭。”
的確如此,田儋收田蘿做義女,田蘿跟著田儋氏田,族內是不可以通婚的,所以自從田蘿成為了田儋的義女開始,田慎之便沒有希望了。
嬴政笑道:“這有甚麽?若你喜歡,朕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陳慎之抬起頭手來,抹了抹額角,幸而沒有流汗,乾笑道:“陛下,你仔細想一想,如今慎之與陛下的乾系,這白天一會子,晚上一會子的,娶親也不方便,這貴女若是真的嫁給慎之,白天是慎之的夫人,晚上變成了陛下的夫人,實屬……不太方便。”
嬴政:“……”
嬴政被他說得額角狂跳,愣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不方便……
陳慎之連忙打岔,道:“陛下,如今田儋的詭計已然路人皆知,不防請陛下對貴女再好一些。”
“好一些?”嬴政挑眉。
陳慎之點點頭:“這貴女在齊人眼中地位尊崇,田儋收養貴女,完全也是因著這個緣故,若是陛下能籠絡貴女,也就是籠絡了齊人之心,田儋的詭計不攻自破。”
“你的意思是……”嬴政道:“讓朕真的娶了貴女?”
陳慎之一笑,道:“陛下,其實……籠絡貴女的法子,不只是將貴女納入掖庭這一種法子。如今貴女年幼,到不如請陛下收貴女為義女,也是籠絡齊人之心的法子,反而更為合適。”
“哦?”嬴政唇角已挑,笑得十足溫柔。
嬴政本不是溫柔之人,這麽多年的征戰叱吒,讓嬴政整個人透露著不可逼視的威嚴,眼下突然笑的如此和煦溫柔,大反常態,想來不是甚麽好事兒。
就聽嬴政道:“三弟的意思是,相對比讓貴女充入掖庭,朕反而更適合做貴女之父,朕的年紀有這麽合適麽?”
陳慎之:“……”
陳慎之心裡笑了一聲,豈能不合適?畢竟嬴政的乾兒子公子嬰可比田蘿大得多,嬴政的親兒子公子扶蘇應該也有十來歲,相比起做老公,嬴政的確更合適做爹。
當然了,這話陳慎之只是在心裡笑笑。
陳慎之咳嗽了一聲,道:“怎麽會呢,陛下如今正當年,慎之的意思是,倘或陛下不願納貴女入掖庭,收為義女,也是一種法子。”
陳慎之說的也不是瞎話,雖嬴政的確比陳慎大了許多,但因著嬴政保養的好,養尊處優,又勤於鍛煉身子,看起來並不顯年紀,與陳慎之稱兄道弟倒是合適的緊。
嬴政笑了一聲,道:“也是,不是朕說,就三弟那個單薄的小身子板兒,朕還是比的過的,別看三弟年輕,若是不注意,小心未老先衰,力不從心呢。”
陳慎之:“……”陛下這是甚麽虎狼之詞!
嬴政調侃了一番陳慎之,言歸正傳的道:“你與貴女乃是舊相識,這樣罷,你就代替朕,拿一些補品,去看望看望貴女。”
“是,陛下。”陳慎之拱手道:“那慎之這就去探看貴女。”
嬴政微微頷首,擺了擺袖袍:“去罷。”
陳慎之作禮退下,離開營帳,回了自己的營帳去準備,一會子還要去探看田蘿,一來去看看田蘿的過敏如何,二來帶著嬴政的禮物和誠意過去拉攏田蘿。
陳慎之方法才火急火燎的施救,甚麽也沒顧上,這會子低頭一看,身上髒兮兮的,因著跪在地上,袍子都灰了,趕緊讓詹兒打水過來,洗漱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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