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道:“陛下,子嬰對君父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嬴政道:“朕自然知曉,你是朕的兒子,朕一直將你當心頭肉一樣對待,又怎麽會懷疑你呢?快起來罷。”
公子嬰還是不敢起身,嬴政又道:“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公子嬰這才敢起身,起身之前再次謝罪。
嬴政道:“好了,朕不過隨口說了兩句,看把子嬰你嚇得,往後裡朕還敢與你開頑笑不成?”
公子嬰道:“是,子嬰知錯。”
“明日狄縣的使者便會前來,務必安排好一切。”嬴政擺擺手,道:“行了,忙你的去罷。”
“敬諾,子嬰告退。”
公子嬰緩緩退出營帳,嬴政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微微搖曳的帳簾子,不著痕跡的挑起唇角,自言自語得道:“好一個三弟啊,用一些栗,便捂熱了子嬰這塊石頭,到底是個能個兒人。”
明日一早,狄縣使者便會前來。這次充當使者的,是陳慎之的老相識了,乃是田儋的左膀右臂,也是田儋的兩個弟弟,二弟田榮,三弟田橫。
這田榮精於算計,田橫力大無窮,雖不是田儋的親弟弟,但都是跟隨他的族弟,一向對田儋馬首是瞻。
同時前來營地的,還有田儋的義女,也就是田慎之愛而不得的齊國貴女田蘿。
陳慎之這幾日聽了許多關於「自己」的八卦,甚麽樣的都有,都是「自己」對田蘿癡情不已,愛而不得,恨不能鬱鬱而終的傳說。
這田蘿在傳說中美豔動人,不可方物,簡直是天女下凡,且聰敏靈巧,可說是天上少有,底下無絕,是每個男子的夢中情人。
陳慎之讀過很多書,環肥燕瘦盡在書中,不過因著他沒有感官,所以對情愛之事並不熱衷,甚至是從未動心,不知這其中心動的感覺。
陳慎之道:“這田蘿……到底是何許人也?”
詹兒聽陳慎之提起田蘿,面露難色,道:“公子,明日裡見到田蘿姑娘,公子你可千萬……”
“千萬別輕舉妄動。”陳慎之已然知道詹兒要叮囑甚麽:“詹兒,這話兒你說了百八十遍了,小小年紀,嘮叨是未老先衰的先兆。”
詹兒:“……”
詹兒還是不放心,道:“不管公子對田蘿姑娘有多癡情,如今田蘿姑娘已然是準備衝入掖庭的女子,公子你……”
陳慎之連連點頭:“知道了,我絕不給陛下戴綠帽子。”
綠帽子?詹兒奇怪的心想,綠帽子為何物?好生古怪。
第二日一大早,陳慎之睜開眼目,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身子裡,營帳外面嘈雜一片,因著今日要迎接狄縣使者,營地早早的忙碌了起來。
陳慎之立刻起了身,洗漱更衣,他雖為膳夫上士,但這次負責迎接使者,所以嬴政特意讓人給他做了一套官服,陳慎之套上袍子,整理整齊,笑眯眯的道:“詹兒,走罷,慎之倒要看看,這貴女能美成甚麽一副天仙模樣。”
陳慎之出了營帳,正好看到了公子嬰,二人負責迎接,公子嬰一身戎裝,正準備迎出營地,道:“上士。”
陳慎之拱手還禮,道:“公子,請。”
二人來到營地門口,正好狄縣使團已經到了,前面幾輛輜車,運送的是田儋送給嬴政的禮物,田榮與田橫兄弟二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一左一右,護送著後方一輛華麗的輜車,想必那便是齊國貴女田蘿的車駕了。
田橫舉起手來,車馬駐足,隨即有侍女前去打起車簾子,就聽得「嘩啦啦」之聲,是珠簾顫動的聲音,一隻白皙的手臂將珠簾輕啟,一個侍女首先從輜車中步下,隨即才道:“請貴女下車。”
嘩啦——
又是珠簾顫動的聲音,一隻更為白皙,猶如柔荑的纖纖玉手從輜車中伸了出來,車簾擋住了眾人好奇的視線,唯獨能看到那隻凝脂一般的手掌。
美則美矣,怎麽……
陳慎之狐疑,這隻手怎麽如此小巧?
就仿佛……像個沒長開的小女孩的手?
陳慎之剛這麽想著,齊國貴女田蘿,已然從車架上緩緩步下。
陳慎之:“……”
饒是陳慎之淡定如此,也有些「頭暈」,這恐怕便是書中描述的,頭暈目眩的感覺。
——眼前從輜車上步下的女子,頂多十一二歲,仿佛一個小學生一般。
陳慎之稍微往後退了一兩步,低聲道:“詹兒,這便是……田蘿?”
詹兒點頭道:“是了,公子?你怎麽了?臉色如此不好,怕是昨夜受了風寒?”
呵呵……
陳慎之眼皮狂跳,如今的田蘿才十一二歲模樣,田慎之與田蘿有情乃是兩三年前的事情,那田蘿豈不是才八九歲?禽獸啊!
陳慎之本就不想與田蘿有甚麽過多的牽扯,如今見到小蘿莉的田蘿,更不想與田蘿有過多的牽扯,勞煩公子嬰安排營帳,陳慎之趁機溜走,去找嬴政複命回話。
嬴政安安穩穩的歇在主帳之中,見到陳慎之來了,笑道:“三弟這麽快便來複命了?朕還以為,三弟見到昔日裡的有情人,會多攀談兩句呢。”
“陛下,您開頑笑了。”陳慎之一板一眼的道。
嬴政挑了挑眉,道:“三弟以為這田蘿,如何?”
陳慎之想了想,感覺嬴政是在試探自己,便回答道:“慎之私以為,這貴女與陛下甚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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