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個五十多的人,多少心裡有點包袱,自然對小輩說不出免費試試的話,隻得不情不願捏著竹筒,又咽不下這口氣。
“這藥我用後再看看,我反饋效果之前不能在村裡賣。”
“那是自然,效果必須經過村長把關,大家才放心。”
村長一開口那就是活招牌。
村長聽到這裡氣得吹起了嘴角的白胡子,哼哼道:“小兔崽子好算計,還想要我宣傳。”
蘇凌眨眨眼,“到時候就你家裡用藥把老鼠趕跑了,那老鼠能去哪?這家吃不了那肯定是跑下家,這不就成村長家的老鼠跑去禍害其他人家了啊。
村長肯定不想看到鼠患成災影響收成不是,到時候你就順嘴提一句從我這裡買藥粉就行了。”
眼看村長就要動怒了,蘇凌乖巧補充道,“村裡人用村長名頭買,買六送一,大家都蹭村長的光。”
村長臉上的不悅散了,嘴角翹了起來,“說得你的藥粉真那麽神似的。”
“那可不,我可是反覆試了好多次配方,別說我家裡,就連後山的老鼠都被藥死了,被小黑叼著一排排埋在院子外做肥料呢。你要是不信,咱們去挖開看看。”
“藥死了?那你剛才給我的藥說是驅趕老鼠,沒說藥死。”
蘇凌道,“剛剛給的老鼠藥確實是驅蟲作用,主要是藥死的成本比較高,不方便在村裡賣。”
“怎麽不方便?”
“即使按照成本賣也得十五文了,村裡人嫌貴我還一分不賺賠了人工進去,按照市場價賣村裡人不接受,我還落得個黑心腸的名聲,兩邊不討好,沒必要。”
但村長被蘇凌的話勾的蠢蠢欲動,村長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固執的要面子,“你先賣我一份試試,一份老鼠藥我還是能買的起。”
但蘇凌搖頭,“你先試試這份驅蟲的,有用再買殺老鼠的。”
蘇凌這態度反倒把村長心裡勾的更好奇,恨不得現在就回去試試這驅蟲藥粉。
老鼠成患,祖祖輩輩沒有一個有效又簡單的解決方法,市面上假藥太多不靠譜,唯一有作用的是去山裡抓狐狸、狸貓回來抓老鼠。
但是這些畜生又不會老實聽人驅使容易逃回山裡。
於是只有把這些老鼠天敵殺了取血撒在糧倉、米缸附近,老鼠聞著氣味也不敢靠近。
如果蘇凌這藥粉有用的話那可是解決了很大一個問題。
村長著急回去試試,拄著拐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才發現沒給錢。
轉身一看果然蘇凌盯著他背影看呢。
從兜裡掏出十個銅板,蘇凌卻不要。
“我聽阿父說我當年落戶在五溪村,還多虧村長周旋,我現在哪還能收這十文錢。”
這還是蘇凌小時候無意間聽到阿父和史香蓮的爭執知道的。
他隨娘姓原本是打算落戶到不能有後的舅舅名下,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蘇家時運不行,舅舅在他出生前一個月死了,他出生時母親又難產而死。
他阿父本來還是打算把他落戶進蘇家,結果史香蓮跳出來鬧,說蘇家風水不行,不怕孩子夭折就落在蘇家。
最後他還是落在了五溪村,說明他阿父還是有些顧慮。
只是他姓蘇這一點,無論史香蓮怎麽鬧,他阿父都沒妥協。
一個外姓進史家族譜自然是遭到很多族老質疑,好在當時年輕的村長一排眾議,讓自己進了族譜。
“在我心裡早就把村長當作自家長輩了。”
村長聽著舒坦,沒好意思面上表露,反倒是憋了一口氣沒呼出來,老煙槍又咳嗽起來了。
“你就少……”蘇凌話沒說完,就被咳得上臉的村長出聲打斷,“你也要勸我少抽點,你倒是和你阿父說的一樣,可我就離不開這一口。”抽著煙杆兒去城裡開會都挺直直的。
蘇凌也沒說話了。
村長瞥了他一眼,“接著吧,我還能貪一個小輩的便宜不成。”
蘇凌接過,“謝謝村長。”
村長走後,三伯父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村長來找我做什麽。”
蘇凌道:“應該不是什麽重要事情。”起碼沒有回家趕老鼠重要。
三伯父點頭,“要不是我旁觀者清,我也像村長一樣被你繞進去了。”
蘇凌無辜眨眼,“有嗎,我句句屬實。”
只是一開始用毫無成本的栗子秘方打破村長的戒備,再說試試藥粉故意沒說是免費試試,捏住村長好面子不佔小輩便宜推出了一份驅蟲粉。
接著用歪理反將了一軍要村長宣傳,進一步拋出更貴的殺蟲藥粉,關鍵最後還勾住了村長的胃口。
在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蘇凌誇下海口的藥粉,能不能殺老鼠。
蘇凌知道村長這麽容易接受,有村長對同族晚輩之情,更多的可能還是看他阿父的面子。
蘇凌掂量著銅板,開開心心的,他的目標可不是村長給他在五溪村宣傳,鼠患也不只有五溪村有,他要通過村長把藥賣給其他村。
蘇凌美滋滋地打著算盤,抬眼瞥見了三伯娘家的煙囪飄著青煙,隨後聽見了洗鍋的聲音。
“咦,三伯娘什麽時候回來了,她不是在田裡割稻谷嗎?”
三伯父道,“那是請你二姑來幫忙做飯的,她做飯可是村裡出了名的好吃。”
蘇凌咽了下口水,想起以前在村裡吃過一次流水席,聞著就是這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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