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刈看了他一臉苦瓜相,平靜道:“不能,養胃。”
“昨天都有酸辣藕絲吃,今天怎麽沒有?”蘇凌拍桌道。
蘇刈還是那句話,清淡養胃。
蘇凌氣衝衝放下碗筷,蹲在堂前石階上堵螞蟻,他想,又哪裡惹到蘇刈了啊。
煩人,像個姑娘心思難猜。
不能像大黑一樣嗎。
“蘇凌,吃早飯了?”院外袁秀才走近道。
蘇凌正惱著,抬起頭道,“你怎麽又來了?”
袁秀才摸了摸鼻子,甩了下肩膀,笑道,“溫書久坐,便爬山放松下,不然肩頸痛。”
蘇凌掃了他肩膀一眼,不以為意道,“坐久了就動下,走什麽山路,你直接幫你娘下地揮兩鋤頭,給菜地撒幾瓢糞水都比爬山強。一舉兩得還減少你娘負擔。”
袁秀才臉上笑得有些尷尬,他暗暗抿了口氣,似做了個艱難決定,朝蘇凌道,“蘇凌,你看到話本首頁的書簽了嗎?”
蘇凌點頭,回了一個怎麽了的眼神。
“嗯……你願意嗎?”袁秀才話音帶著一絲忐忑問道。
蘇凌不耐煩,“願意啊,怎麽不願意,不都說苟富貴勿相忘了。”
不待袁秀才臉上露出驚喜,蘇凌又高聲道,“不僅我願意等你,你們袁氏一族也願意等你,就連整個五溪村都願意等你。”
蘇凌說著說著,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最近備考壓力太大了?做事前別想成敗,鉚足勁兒做就是了。”
“那什麽,話本裡面不是多的是花甲考生嘛,呸,袁秀才,你肯定行的,你是我們全村的希望,是祖祖輩輩下來最有希望的年輕人了。”
蘇凌覺得自己說話沒遮攔的,急忙找補誇袁秀才。
可袁秀才的臉色並沒好轉,反而越發低落沉悶了。
蘇凌看著面色越發難受的袁秀才,乾脆住嘴了。
半晌,袁秀才抬頭準備說什麽,忽然瞥見堂屋後一靛青色衣角,又止住了話頭。
他道:“知道了。”
而後扯著嘴角笑了下,對暗號似的,“苟富貴勿相忘。”
不過蘇凌沒給他這種默契,隻擺手趕人,“快回家溫習吧,定能一舉高中。”
袁秀才低頭遮住落寞眼神,又控制不住朝堂屋後那衣角掃去,發現那裡已經沒人了。
他搖搖頭,朝院外走去。
蘇凌見人終於走了,對於蘇刈的煩悶又上了頭,要不自己再低聲求他放辣椒?
不,他絕不會為一口吃的低聲下氣!
蘇凌正氣鼓鼓地想著,就聽灶屋傳來砧板切土豆絲的聲音。
他眼睛一亮,興衝衝起身走進灶屋,見蘇刈正放下菜刀,往木盆裡丟辣椒清洗。
心情瞬間放晴,他湊近開心道,“刈哥,你太好了!”
蘇刈道,“醋溜酸辣土豆絲。”
蘇凌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忍不住腹議——不就是和袁秀才說幾句話嘛,醋勁兒忒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1章 撿菌子
晴了三天, 山洪才退乾淨。
山裡雖然還有點濕氣霧霧罩罩的,但也可以進人了。
狗剩背著背簍,手裡舉著鐮刀, 興奮跑進院子大喊, “小凌哥,刈哥,咱們今天上山撿菌子去啊。”
“咦, 院子什麽時候鋪了鵝卵石, 還扎了欄杆竹籬。”
狗剩只是新奇掃了眼,隨後聽見灶屋有人聲, 他大喊, “要快點去啦, 我看到很多人一大早起來就奔山上。咱們去晚就沒了。”
蘇凌應了聲好, 兩人剛吃完早飯, 出發也快。
簡單收拾下,兩人分別背了個背簍帶著鐮刀,喊上小黑就出發了。
出門前,蘇凌還望了眼水塘, 裡面幾條草魚正冒頭和小鴨對啄, 水清魚正鮮活,他也放心了。
也許可以一直這樣養著,來年還可以生很多小魚。
“給。”
蘇凌抬頭, 一根原木光滑的——拐杖, 朝他遞了過來。
他又不是老人,他看著有那麽弱嗎!
蘇刈看出蘇凌的抗拒, “不是拐杖, 就是上山用的木棍。”
蘇凌身體弱, 山上吃力還非死要面子,聽見是木棍才勉強接下。
原來前天蘇刈從後山砍了一根三年生的栗子樹,剝皮拋光一頓忙活下來是給他準備的。
不輕不重還是硬木,山上路滑撐路走或者掀枯葉草叢找菌子都可以用到。
“刈哥對小凌哥真好。”
狗剩隨口說著,孩子氣十足沒有大人口中的揶揄,仿佛就是在感歎一件事實。
蘇凌握著木棍的手心發熱,轉移話題道:“憑什麽他是刈哥,我就是小凌哥?”
狗剩走在前面,用鐮刀揮著山路上落下來的荊棘藤蔓,一副小大人口氣無奈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是小孩子嗎?”
蘇凌難得一噎,蘇刈這時候叫狗剩跟在他們後面,他在前面清路。
蘇凌看著蘇刈的背影,偷偷想,小孩子才沒有這麽好的……嗯,男人。
一開始山上的路還有車軲轆寬,踩在濕軟枯葉上嘎吱聲響,一腳陷下深深的腳印。慢慢越走越深,山裡只有一條蜿蜒兩腳寬的小路,共三人一前一後地跟著。
蘇凌分別給兩人一個驅蟲藥包,掛在身上能有效避開蛇蟲叮咬。
但蘇刈沒要,他帶著小黑想去一邊訓練它追捕獵物的能力,還掏出一個竹口哨給蘇凌,“我去捕獵,有事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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