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想了下,朝蘇凌潦草擺手,“走走走,你這個精明的兔崽子。你當我不知道拿我當棍棒使。”
蘇凌得逞地笑彎了眼睛,帶著蘇刈出了院子。
在院子口他又扭頭看著村長那寶貝的白胡須,好心道:“村長,別老摸胡子,小心薅禿了,何首烏粉對胡須有好處。”
村長正摸著胡子的手停也不是收也不是,尷尬瞪著蘇凌,“你小孩子懂什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答非所問,村長一把年紀了還死要面子。
村長見蘇凌走遠後,渾濁的目光有絲嚴肅。
“村裡再有人敢嚼蘇凌舌根子,那就是和五溪村作對。”
一旁的族老道,“還有誰,嚼舌根子的不就是袁家那邊的,近年巴結縣裡,這是打算五年後向縣裡報村長職位。”
五溪村的村長一直是在袁史兩家輪著來。
難保袁家的人也就是袁屠夫的爹,借蘇凌一個哥兒買奴隸的事情借題發揮,說他管治不嚴,村裡出了傷風敗俗之事。
想來他之前在城裡的集會上被各鄉各村的村長言語攻擊,就是有袁屠夫爹在背後煽風點火。
不過他現在也不怕就是了,還有點後悔蘇凌怎麽沒早點來找他。
不然用蘇凌那套說辭,他一定將那些人懟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村長歎了口氣,又回到了今年賦稅問題上。
今年賦稅科目總類、繳納稅額倒是沒有新增,但是繳納方式變了。
往年賦稅選擇用糧食和錢兩種方式繳納,今年上頭指明只要錢,這不是為難百姓嗎?
老百姓手裡沒有余錢,只能賣糧食了。
糧食賣錢是可以交稅,但今年糧食價格低的厲害,不排除官家可能蓄意降低收糧價格。
這樣一來,遠沒有直接繳納糧食抵稅方便,折騰一通後吃苦的還是老百姓。
看起來今年的稅收要的錢和往年一樣,但是今年糧食價格壓低,糧食不值錢,百姓就要拿更多的糧食換錢了。
看似沒漲賦稅,實際上還是變相漲了不少。
一個七十多歲的族老,似回憶道,“三十年前這麽搞過一次,後面青石城就和朝廷開戰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遲早要收了青石城,這西南一帶,太平不了多久了。”
“那些大事扯太遠了,咱們還是合計下今年族產公田能擠出多少賦稅銀子吧。”
“沒多久就是中元節了,蘇凌到時候肯定要去他阿父墳頭去的。”
村長說道這裡,揉了揉太陽穴,歎口氣道:“以蘇凌的性子,倒時候指不定鬧得天翻地覆。”
說完又低頭小心地捋了捋寶貝的胡須,枯濁的眼神一瞪滿是痛心,手心果然又落了根白須。
——他等會兒就上山挖何首烏磨粉抹胡須!
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兒統一捉前面章節的錯別字,不是更新也不是偽更。
還有蘇凌理應叫袁晶翠伯娘,我一直暈乎乎寫成了大嬸……
蘇凌:呵呵,不叫。死也不叫!
第24章 三伯父
蘇凌回去的時候,特意帶著蘇刈繞了下整個村子,在村裡招搖過面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但是村子很安靜,明晃晃的太陽底下,只有孩子們在樹蔭下玩著捏泥人的遊戲。
村民要麽上山收苞谷,要麽在田裡撿紅辣椒,都想趁天氣好趕緊曬乾。
紅辣椒鋪在草墊上,紅彤彤一片,透著農忙收獲的氣氛。
蘇凌看著田裡種的茄子、豆角、辣椒、苞谷,都被太陽曬焉了。
在太陽底下曬的口乾舌燥,又望了眼田裡彎腰勞作的村民,心裡感歎一句,種田真是累人。
他抬手抹了下鼻尖上的細汗珠,對蘇刈問道,“你種過田嗎?”
蘇刈搖頭。
見蘇凌眼神淡了下去,他補充道,“可以學。”
“而且,過幾天可以去城裡取木匠工具,到時候打獵和木匠都可以賺錢,早晚在田裡種點菜自己吃著方便。”
蘇凌見蘇刈難得話多了幾句,望著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沒有打擊他的自信。
“好,我也把藥田管理起來,沒事進山采些山貨進城裡賣。然後再買些雞鴨鵝崽養著賣錢,豬暫時還是不買了,吃得多,要種玉米平日還要打豬草,麻煩。”
蘇凌思緒跳躍得很,看著蘇刈安靜寡言的樣子,又想起剛才幾個族老對蘇刈輕視叫奴隸的態度,有些不爽。
他看著蘇刈道:
“以後隻準我叫你奴隸,其他人這樣喊你,你給我打回去。”
“就像你在牙行那樣,只要你凶,別人就不敢輕視欺負你。”
蘇凌見蘇刈看著自己不說話,瞪了他一眼,“木頭呆子,聽見了沒。”
蘇刈反而嘴角有一絲笑意,看得蘇凌一愣。
片刻後,蘇凌移開視線,扭頭嘟噥道,“呆子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余光中蘇刈的嘴角幅度逐漸擴大,蘇凌冷不丁回頭:
“笑什麽笑,不準笑,剛剛別人看輕你,你一句話都不說,簡直是個木頭呆子。”
蘇刈看著突然變臉的蘇凌,立馬收了笑意,只是看蘇凌的眼神仍是帶著柔和。
蘇凌見狀也數落不起來了,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罵他凶他,他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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